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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集 处女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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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公主号排水量38000吨,以军舰的标准来说已经很庞大了,但是作为邮轮,只能算是中等身材

在这个时候,邮轮已经进入了8万吨时代,超过8万吨的法国“诺曼底号”、英国的“玛丽王后号”、“伊丽莎白王后号”要么已经运营,要么正在建造但是大明的邮轮普遍都比较小并不是没有能力建造欧洲那种超级邮轮,而是因为欧洲的邮轮主要跑欧美航线,航程全部在宽广的大西洋上,吨位无上限而大明的邮轮主要跑亚欧航线,要过苏伊士运河,决定了邮轮吨位不能太大

永安公主号于1934年5月在福建泉州造船厂动工,1935年4月下水,1936年2月,在经过了一系列的试航、检测、豪华装修之后,于十二天前正式交付郑氏船运公司今天,是她在广州港的首航

上午八点,宽阔的珠江口内,广州港上万人攒动,上万人从四面八方赶来看永安公主号首航式,或者说主要看朱佑榕朱佑榕从前每次出访欧洲,都会从广州港启航,是以广州市民已经数次见过朱佑榕的风采只不过前几次都是公主,这一次已经是女皇了

码头上,最靠近邮轮的地方,搭起了一座观礼台,港内的客运火车站上,一长列火车喷着白气进站了这列火车加挂的15节全部是豪华包厢,上面的客人都是即将登上永安公主号的乘客港口的停车场上,也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汽车有钱人家的先生、公子、小姐、太太,还有不少洋人,都正站在汽车旁,一边欣赏着港内的永安公主号,一边等着身后的家仆、搬运工为他们拿下行李有不少太太小姐们还带着宠物,牵着狗、抱着猫,甚至还有人提着鹦鹉,还有猴子这些,都是主人的宝贝,要跟着带上船的

朱佑榕已经被广州市长带人迎接去做准备了向小强戴着墨镜,和秋湫混在人群里,也站在汽车旁望着这一切他低头跟秋湫笑道:

“呵呵,船上可成了动物园了这些都让带上船吗?”

秀秀笑道:

“怎么不让?这些都是客人自己的财产,爱带什么上去都行呵呵,只要不带大象上去……我爸爸的朋友就经常坐邮轮,邮轮上有动物寄养部门呢想让宠物在自己的舱里也行,嫌烦的话,可以叫他们给寄养……呵呵,对了,我爸爸有个朋友,上次去英国,就带了一匹马过去……”

“真马?”

“当然是真马”

向小强感叹着,这个时候的服务意识真不是盖的什么叫以客户为本?……跟后世一比,简直领先100年

想想后世的地铁、火车、机场,每天都会借“没收危险品”为名,没收一大堆并不危险、但却很贵重的东西高档香水、化妆品、zippo打火机,而且这些东西一旦被工作人员“暂扣”走,就再也不是你的了……有一次同事的遭遇更离谱,出差带回了一套“双立人”厨房刀具,在火车站入站口被行李检测仪照出来了,于是便被“收缴”了因为这套刀具值两千多元,同事提出:你把东西还给我,我不坐火车了,车票钱我也不要了但人家指着安检规定说:上面只规定了发现危险品要收缴,没规定你不进站就可以还给你不进站可以,东西还是要留下……

所以说啊,哪里有垄断,哪里就有压迫一个让人民能够选择的社会,才可能是公平的不管在哪个领域

向小强每次想到这些事,都要发出类似的感慨现在大明朝的经济领域,人民早已可以充分选择了但是在政治领域还差一步向小强yy着,假如上天给机会,自己真能统一中国的话,要进一步推进大明的宪政进程,实现全民普选争取让人民不仅能用钞票选择,还能用选票选择

现在向小强似乎已不再是一个野心家,而成了一个lang漫的改革家突然,他想到了自己在这个时空只能有五年时间,心中一阵难受,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

四周忽然吵嚷起来,很快整个港口都陷入一片欢呼向小强的耳朵都快振聋了

观礼台上,朱佑榕微笑着走了上来

朱佑榕今天格外美丽高贵,穿着高雅的淡蓝色羊绒时装,戴着白色绒线贝雷帽,戴着白手套的纤手姿态优雅地微微招手

台上,朱佑榕优雅大方地颔首微笑,台下,上万名市民、乘客、尤其是好几百个码头工人、流lang汉都在拼命地叫喊,还有很多人在吹口哨每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尽情宣泄着对女皇陛下的仰慕

秋湫轻轻地靠在向小强怀里,迷醉地说:

“她真漂亮啊……和在飞机上的根本是两个人嘛!”

向小强搂着她,悄悄笑道:

“知道你和人家差别在哪儿了?气质!气质啊!……回去后给我多读点书,给我把《四书五经》和《唐诗三百首》都背会了,你就也能像人家一样了……”

秋湫笑着要跟他闹,就听到四周渐渐静了下来台上,朱佑榕微笑着竖起食指,示意大家静一静很快,偌大的港口,几乎鸦雀无声了

朱佑榕轻轻动了一下话筒,笑道:

“今天的主角不是我,而是我们的永安公主号永安公主号九点钟就要启航,时间比较紧,我只简单讲几句,然后大家就可以上船,跟着她去夺取‘红飘带奖’”

下面都笑起来了向小强有些奇怪地问秋湫:

“红飘带奖?我只知道有个蓝飘带奖啊!”

“蓝飘带奖”是这个邮轮时代的一项纪录,每当有新的邮轮刷新了横渡大西洋的最快纪录,进港口时就会在主桅上升起一条蓝飘带,平均速度为多少节,就会升起多少英尺

秋湫跟他解释道,“蓝飘带奖”是专门奖给大西洋航线的,主要都是一些欧美船运公司有了“蓝飘带奖”,对应就有了一个“红飘带奖”,专对经营印度洋航线的大明、日本船运公司之所以用“红飘带”,主要是因为大明和日本的国旗上,都有大面积的红色

台上朱佑榕笑道:

“大家都知道,永安公主号,是以我公主时代的封号命名的这艘船设计开工的时候,我还是永安公主后来,我继承了皇位,郑氏船运公司上表奏请更改船名为‘怡福女皇号’,我说你们还是用‘永安公主号’命名为什么呢?因为我那么快就从公主升为了女皇,我的公主号还从没被舰船命名过呢,我觉得很可惜啊……”

下面一万多人都轰然大笑,向小强也莞尔不止,他从没听过朱佑榕的当众演讲,还不知道朱佑榕原来这么会调侃

朱佑榕也跟着大家笑了一会儿,然后摆摆手,港口又静了下来,她继续说道:

“女皇和公主,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提起‘公主’这个词,人们就会想到一个美丽、纯洁、善良、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形象……但是提到‘女皇’这个词呢,人们就会感觉,这个小姑娘长大了,担负了更多的责任,必须考虑更多的问题,就会有政治、经济、外交、国家利益等等这些大人们的世界才有的东西,那个单纯、无忧无虑的感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所以,我可能会把‘女皇’的称号留给另一艘船,一艘承担更沉重、更严肃的责任的船,一艘保卫大明人民安全的船,比如,一条战舰

“但是,‘公主’这个词,必须是和平的,友好的……虽然朕是君主,你们是臣民,但我们大家都一样的,在童年、少年时虽然不觉得怎么样,但一旦长大后,就会很怀念当年那段单纯、无忧无虑的岁月……永安公主号不是军舰,而是一艘民用邮轮我把‘公主’的名称留给了她,她将像个善良、单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一样,穿梭于欧亚大陆之间,给地球两端的人民带来便捷、捎去友谊

“我还想借着永安公主号弥补我心中的一个遗憾这次永安公主号的最终抵达港是德国的不莱梅我虽然几次访问欧洲,但很巧的,从未去过德国假设我有机会去的话,也只能是以女皇的身份了,公主时代,总归是一去不复返了……”

说到这里,听众又都笑了起来,朱佑榕风趣地做了个遗憾表情,接着说道:

“因此,这艘永安公主号,就算是代表公主时代的我,待我到德国去,捎去我、还有大明人民,对德国人民的问候……也借此纪念朕的公主时代,纪念那个繁荣、美好的黄金十年”

朱佑榕讲完,轻轻的仰望天空港内所有人都鼓起掌来了,伴着如潮水般的欢呼,向女皇、向她简短精彩的演讲喝彩

向小强知道,朱佑榕口中的“繁荣、美好的黄金十年”,指的是一战结束后,直到1929年大萧条之间,那十年的国际繁荣期那十年之间,国际氛围基本是友好、谅解的,各国之间相互信任,全世界都充满了希望,以为能迎来长期的和平,能像19世纪一样,整整繁荣一个世纪但是,1929年的世界经济大萧条,把一切美梦都打碎了从此后,国际危机层出不穷、愈演愈烈,最后走向第二次世界大战,翻开了二十世纪的血腥史

但是,向小强和在场的不少记者一样,都捕捉到了朱佑榕讲话中的一句话:待表我到德国去,捎去我和大明人民,对德国人民的问候……

这条航线将停靠两个港口,先停靠英国的南安普敦,然后才停靠德国的不莱梅但是,朱佑榕在讲话中只字没提英国,却提了德国两次,而且已经上升到了“捎去对德国人民的问候”的程度

有政治头脑的人,都在猜测暗含的意思

很多记者都在埋着头速记陛下的讲话,并且不约而同地给这次讲演起了一个名字:《我的公主时代》

港口又再次欢腾起来了白发苍苍的船长捧着一瓶香槟上来,双手呈给朱佑榕朱佑榕高高举起,向大家展示一圈后,又交给船长这时,“永安公主号”船头垂下了一根钢缆,船长接过来,把香槟瓶拴在钢缆头上,然后又双手捧给朱佑榕

朱佑榕微笑着接过来,转过身面向邮轮,在欢呼声中高高举起那瓶香槟,用力向船头扔去香槟瓶被钢缆带着,划了一个弧形撞碎在船头上,漆黑的船头上像开了一朵白色小花

乐队奏起庄严的音乐,千万只小气球带着彩带,腾向天空,港口内欢呼声顿时达到高潮

这是“掷瓶礼”,从欧洲传过来的,就是在新船下水或首航典礼上,把一瓶香槟撞碎在船头,借此祝愿这艘新船在海上经得起风lang,航行平安一般砸香槟这个环节,都是由在场最尊贵的女性进行的,一般是船主夫人当然今天朱佑榕来了,香槟自然由她来扔

朱佑榕讲完话,扔完香槟,典礼最吸引人的部分都差不多了广州市长、和永安公主号的船长又分别上台讲了几句话,因为朱佑榕讲得很短,他们也不能讲得更长即便如此,已经无法取得朱佑榕讲话时的效果了,台下始终吵哄哄的,大家都在大声说笑、聊天,等着他们快快讲完,好看邮轮出航

他们讲话的时候,乘客们也开始上船了向小强想跟朱佑榕最后道别一下的,但四下望去,黑压压都是人,也不知道她在哪里,遂打消了这个念头,带着秋湫和自己的随员,还有阿尔弗雷德克虏伯,一起朝登船码头走去

到了舷梯旁,仰望这艘三万八千吨的巨轮,显得更巨大了黑漆漆的船身耸立在眼前,好像一堵黑色巨墙人在它的脚下,就像个小蚂蚁一样

正要排队上去,一个军官在旁边悄声道:

“向大人,请来一下,陛下有请”

向小强一看这个军官,认出是个禁卫军,心里总算释然了,朱佑榕还想着和自己最后道别,呵呵,到底是“朋友”啊他请克虏伯先上船,让秋湫和随员们在原地等他

禁卫军军官带向小强来到了港口的一个地方,这里是一个小院,很僻静,和外面万人嘈杂比起来,这儿就像个世外桃源一样

一辆黑色豪华轿车停在院中,朱佑榕靠在车上,静静的立着,依然是头戴贝雷帽,身穿套装,双手垂在长裙前,摆弄着自己的手套,长裙下,两只高跟鞋尖很淑女地并在一起

她完全没有了刚才万人前演讲时的风采,相反,竟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就像个多愁善感的女高中生一样,文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

向小强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一动,想到两个月不能和面前这个女孩见面了,心中竟是一阵强烈的不舍他仿佛觉得眼前的女孩不是女皇,而是一个自己暗恋的女生

唉,刚才她是大明女皇,是属于千万人的现在,在这一刻,她只是少女朱佑榕,属于我一个人……

所有卫兵、随从都退到外面去了,小院子里只剩下两人

向小强缓步走到跟前,轻声道:

“陛下”

朱佑榕望着他,突然一滴眼泪滚了下来她顿时面红耳赤,羞得无地自容,立刻转过头去,飞快掏出手绢擦了一下

向小强望着朱佑榕的背影,心中万般滋味交织他没想到朱佑榕对自己竟是那么的不舍这丫头平时掩饰得太精心了,搞得向小强都不清楚她对自己到底怎么样,究竟是有一点“意思”,还是很多“意思”现在看来,这个“意思”少不了

向小强每次见朱佑榕、和她单独相处时,都在潜意识里把她拒在千里之外虽然觉得这个女孩很吸引人,但也仅此而已,有意识地对她只是利用,并不给自己一丝一毫的机会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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