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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两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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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李德全见状一惊, 忙上前扶住康熙,对着守在另一边随时给荣郡王看诊的御医喊到,“唉哟, 御医大人,快来看看皇上呀。”

待康熙在御医的救治下苏醒后,第一句话就问胤禔和胤禛府上如何了。

“皇上放心, 之前因为十五爷的事, 你派了御医往各皇子们府上走一趟, 他们到的时间刚刚好,皇孙们的毒也暂时被压制住了。”虽然一开始康熙是怀疑儿子,才会让人去他们府上查看一二,但有时候天意就是如此呢。李德全也不得不感叹一声老天保佑。

“这已经不是太子妃一介女流之辈能够做出的事了,你让人去告诉太子, 要他仔细审问胤福的那个侍卫,务必找出幕后之人。”康熙靠在软枕上, 低头想了想, “你亲自去一趟宁寿宫, 把事情给太后说一声,太子妃,就劳烦她老人家来审吧。”

李德全领命离去。这时魏珠带着小花进来道,“皇上, 这畜生在殿外徘徊,想要去见十五爷, 你看?”

康熙听后看向小花。小花此时也是着急无比,他只不过走开几天而已,小祖宗就中毒昏迷了,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一帮废物。

看着对他轻吼的小花,康熙心神一动对魏珠道,“扶朕起来,朕带他去。”

小花来到胤福床前,看着小祖宗虚弱的样子,眼眶里泪水忍不住打转。他家小祖宗受苦了,若是在冥府,怎么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康熙心中轻叹一声,上前摸了摸胤福的额头,又对小花说到,“太医现在只能暂时压制住小十五所中之毒的毒性,如果三天内没有办法解毒,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花哼哼到,“为什么没有办法解,太医医术没到家吗?”

“胤福中的是前朝秘药,太医们没有见到实物,无法配出解药。现在也只有寄希望于太子对下毒之人的审问了。”康熙也不管小花在哼什么,只自言自语到,“否则,熬不住的又何止小十五呀。”

“指望下毒之人交出解药,那不是做梦?”小花怒道。突然,他上前在胤福身上仔细闻了闻,“嗯?这个是……”

对于他的做法,康熙并未阻止,毕竟能跟着小儿子上战场的竹熊,此时他倒希望这小东西是真的不凡了。

“跟我走,快跟我走,我知道了。”小花转身咬着魏珠的衣摆往外拖。

“皇上,这……”魏珠为难的看向康熙。

“快,跟他走,听他的。”康熙心跳瞬间急促了起来。老天爷,你真得要显灵了对吗?

康熙在殿内走来走去,现在他整个人都处在一阵慌乱之中,心里明明期待着什么,却又不太敢让自己那么期待。李德全从宁寿宫回来后,也静静的侍立一旁,他此时也对那只十五爷的战宠满怀期待。

就在主仆二人等的不耐凡时,魏珠回来了。他满脸笑容,双眼放光,“皇上大喜呀,奴才们找着救十五爷的解药了。”说着把手上捧着的小木匣呈了上去。

康熙颤抖着手打开这一看就有些年头了的木匣,只见里面装着几个瓷瓶,旁边还有一份小册子,而上面记录了瓷瓶里装着的药名、药效和解毒方法。康熙大喜,忙唤来御医查验。

太医院正在一一查看过后,整个人都舒了一口气,“皇上,荣郡王真是得天之幸,这瓶子里的药虽然年代久远,不管解药还是毒药都已失效,但这小册子里却完整记录了前朝所有秘药的解毒方法。如今有了这册子,微臣等人就能配制解药了。”

“要多久?”

“最迟明天天一亮解药就可制好。”

“好,另外直郡王和四贝勒府里的大阿哥同样中了毒,尔等也要尽心,待此间事了,太医院上下全都重重有赏。下去吧。”

小花在太医们走后,也跟着进了殿内,他现在可不敢离开胤福身边了,这些凡人太逊了,还是由他来保护小祖宗吧。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听得儿孙有救,康熙才有心情询问事情的经过。

“这全都是小花大爷的功劳呀,他带着奴才们到了一处冷宫,在一间年久失修的寝殿的墙缝里找出来的。”魏珠以前只觉得小花能跟着十五爷上战场,是只了不得的宠物。现在嘛他觉得小花大概可以成为自己讨好的对象了,通人性又能救人命的宠物,对于掌管皇帝暗卫的他来说必须好好对待,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就有求上它的那天。

“好,好小花,等十五醒了,朕也不会忘了你的功劳的。”

“哼,爷才不稀罕呢。”

宁寿宫里,太子妃面对太后和苏麻喇姑的询问毫不低头,死活就一句话,不知道,跟她没关系,是别人污蔑她。

“刚刚慎刑司又传来消息,你那个贴身宫女倒是个忠心的,受尽酷刑却什么也不肯说。倒是小十五的贴身太监说,他们出宫之前在宫里的路上遇到了弘曦,那孩子还偷偷给他十五叔吃了什么东西。哀家想来想去,这时间上也对的上,而且据说当时他们叔侄俩行为隐蔽,如果不是那小子正好一眼瞥到了,估计到现在也没人发现吧。”

“太子妃娘娘,想不到,你居然连自己的亲儿子也利用呀。”苏麻喇姑心痛的说到。

太子妃听到这里,身子微微一僵,但还是什么话也不说。

“看来,要让人把弘曦带来了,让他来亲眼看看他的亲额娘,是怎么利用他的手去害他叔叔的。”太后说着,就要让人去请小皇孙。

太子妃这时才急了,不管她心里有多少算计,有多少野心,但不可否认的是弘曦都是她唯一的孩子。就算她会去计较这个孩子能带给她多少好处,便她终究还是个额娘,还做不到冷心冷情的去面对儿子失望痛恨的眼神。

“不,太后娘娘,你不能这么做。弘曦,他是太子的嫡长子,是皇上的嫡长孙,皇上是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对于太子妃的话,太后也同样毫不在意,她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袖子,“可是,那嫡长孙的额娘却害了皇上最心爱的儿子,孙子到底隔了一层,儿子可是亲生的呀,你觉得在皇上心里是弘曦重要还是胤福重要。”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想,她不就是为了这件事耿耿于怀吗?

“还不肯说实话吗?太子妃。”

“其它的事我不知道,但在宫里跟我接头的,除了我族兄之外,另一个是八弟的福晋郭络罗氏。那秘药确实是族兄给我的,他本意是让我交给八弟妹,对弘昱和弘晖下手,直郡王向来与八弟亲厚,四弟又与八弟家住的近,所以十分方便。至于他为什么能说动八弟妹,我就不得而知了。”太子妃被太后逼问的心中一阵发慌,瘫坐在地上,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道来。

太后吓得打翻了身前的茶碗。苏麻喇姑听后急忙到,“太后娘娘,这事必须马上禀报皇上。”八福晋听说与八贝勒琴瑟和鸣,按理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

当康熙听了太后派人送来的关于太子妃的供词后,心中有所明悟。要说这世上能说动八福晋的,除了安郡王府还能是谁呢?这些年自己一直致力于收拢皇权,到底让人记恨在心了。只不过这事情还有对不上的地方,也只有等太子的审问结果出来了才行。

康熙先是派人封了宜妃的翊坤宫,又让人将安郡王抓入宗人府,连同八贝勒和八福晋也让人分别交给太后和太子审问。

宜妃好不容易才从一位受过她恩惠的乾清宫太监口中打听出事情的原委,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只不过是见老八聪慧,得康熙喜爱,之后竟单独晋他为贝勒,老九又整天跟在老八后面跑,而她又跟八福晋同一姓氏,所以才跟八福晋走得近了点儿,皇上这就怀疑上她了?

要她说,延禧宫的惠妃不比她更有嫌疑吗,就因为人家孙儿也中了毒,所以就撇清了?她冤不冤啊。不说几个小皇孙她没必要对人家下手,就那荣郡王,当初麒麟入世,她们几个高位妃嫔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平时见到十五皇子,都恨不得把他供起来,哪还敢对他出手呀。

要不然德妃从一宫主位变成乌雅贵人,早就出手报仇了好吧。她们也怕将来遭天遣呀。如今倒好,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宜妃愤愤的欲哭无泪。

应天府里,太子见到被人送来的八弟有些惊讶,直到御前侍卫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事情的经过,他才回过神来。娶妻娶贤,古人果然没说错,瞧瞧,他跟老八都成一对难兄难弟了,这也是皇阿玛把他送到自己这里来的原因吧。

太子走过去拍拍八弟的肩膀。这事儿都怪康熙,当初儿媳可都是他老人家点名让娶的。

八贝勒胤禩此时还有些发懵,皇阿玛突然封了九门,又让人守住了皇子们的府邸,最后他和福晋还被人抓了起来,罪名是谋害十五弟还有两个小侄子?

“二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让何柱给你说说吧。”太子此时也不知道对这可怜的弟弟说什么了,但是还有一个可怜的弟弟和两个侄子等着他去救呢,所以只能把人暂时交给何柱,让他去解释吧。

“怎么样了,察敏,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太子妃已经把八弟妹交待出来了,安郡王也已经进了宗人府,你应该没什么后手了吧。孤劝你还是从实招来比较好。”

察敏淡笑着不出声。这时,之前的御前侍卫又回来,对着太子和众人大声说到,“荣郡王所中之毒,小花已经带着魏珠公公,从冷宫里找到了解药,皇上让奴才回报太子,请殿下放心。”

“真得?”太子高兴的问到。

“奴才不敢欺瞒太子殿下。”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侍卫走后,太子开心的在牢房里转圈。

一旁被绑在架子上的察敏低笑到,“果然得天独厚呀,这样都能被你们找到解药。小花,小花,荣郡王还真是与众不同。”

“现在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要挟孤的了,瓜尔佳察敏。”

“呵呵,是呀。瓜尔佳察敏,你知道吗,我就算不是太子妃的族兄,但也是跟他同一姓氏的兄长。我的名字是还未出世之时,阿玛便已替我取好的,后来家族蒙难,阴差阳差之下,额娘怀着我嫁给了太子妃的族叔。本来是两个互无关系的人家,却能继续着自己的姓氏,额娘可太开心了。说了这么多,太子殿下,还想不起来我是谁吗?”

太子眉头渐渐皱起,火光石闪间,他大步上前揪住察敏破烂的衣襟,“鳌拜,是你什么人?”

“哈哈哈哈,终于想起来了吗?我玛法一生,为了大清,为了你们爱新觉罗氏一族,出生入死。当初要是没有我玛法,顺治能登上皇位?早就被多尔衮赶下台了。要是没有我玛法,康熙能安然的长到亲政,早就被宗亲们活吞了。可到最后呢,他是怎么对我玛法的,什么狗屁的三十条罪状,只不过是功高震主,康熙容不下他罢了。”察敏状似疯狂的喊到。

太子气的一脚踹翻旁边的椅子,“不管你如何颠倒黑白的想为你玛法出头,都洗清不了你谋害皇嗣的罪。”

最后各方审讯的证词送到康熙跟前,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真像。

察敏是鳌拜小儿子的遗腹子,母亲怀着他嫁给了太子妃的族叔,本来他是要放下仇恨安然过一生的,直到太子妃当选嫁进毓庆宫。

觉得报仇机会就在眼前了,察敏不想放过。于是他在太子妃面前不断进言挑起她对太子其他兄弟的不满,在得知安郡王因为康熙对自家的降爵不满后,他前去当说客,于是又多了一个帮手。

本来他的打算是,利用前朝秘药毒死直郡王和四贝勒的儿子,再让人悄悄把太子妃在其中的作为,告诉两位皇子,杀子之仇,想来两位皇子只要稍有血性,都会想尽办法把太子拉下马吧。

等太子被废后,他再偷偷的把八福晋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告诉这两人,那就更可以看到他们兄弟不死不休了。正好安郡王也想拉下太子,让八贝勒做最后的赢家,他们双方一拍即合。

只可惜他低估了太子妃对胤福的怨恨,居然绕过两位皇孙,当先对他出手。更没想到,小花居然那般有灵性,直接找出了失踪多年的解药,救了所有人。到头来,也只能叹一句“天意如此”吧。

“鳌拜,鳌拜。”康熙拿着手里的回奏折子,轻叹到,“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在朕面前提起这个人了。”

接着他又对太子说到,“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此事朕自有思量。”

“是。儿子先去看看十五,之后就回毓庆宫。”太子说完想了想,又一撩衣袍跪在康熙面前,“皇阿玛,之后儿子想将弘曦过继给七叔,承袭纯亲王一脉。”

康熙听后震惊了一会儿,眼神深深的看着太子,“长子嫡孙,你可想好了?”

“如今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法子吗?瓜尔佳氏做的事,让弘曦在叔伯兄弟中抬不起头来,日后他们别说支持他了,不找他报仇都算好的,就连儿子,这回恐怕也得挨大哥几拳头。过继给了七叔,他将来至少还能有个亲王爵位呀。”太子苦笑着答到。

康熙闭着眼想了想,“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毓庆宫正殿,因为诸事已明而被太后放回来的太子妃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太子进来后看了她一眼,随即挥退跟随的众人。

“瓜尔佳氏一族对于察敏的身世确实并不知情,皇阿玛宽仁,并不打算因此事追究他们。但因你之故,一个教女无方的名头是少不了的,此后三代,他们不会有升迁的可能。”

“明天开始,你闭门养病,半年后将病逝于毓庆宫。长嫂谋害小叔,婶娘谋害侄儿,此等皇家丑闻绝不能传出去,孤许你死后哀荣。”

“过几天皇阿玛会下旨,弘曦出继纯亲王为嗣孙,他以后一个亲王爵位是跑不了的。”

听了前两件事还无动于衷的太子妃,在听了最后一件事后,瞬间抬头看向太子,“不,不可以,弘曦他是皇上的嫡长孙,怎么可以过继给别人?这怎么行,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呀,你如今连儿子都不要了吗?”

“他虽然是孤的儿子,但孤如今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住他。你以为大哥和四弟他们是好相与的?你害了别人儿子,还想他们放过你的儿子?做梦去吧。更何况,不仅仅是他们,皇阿玛也会从此不喜弘曦,你忘了自己对十五做了什么吗?那可是皇上的儿子,而弘曦只是太子的儿子。这已经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好的选择了。”

“不,这不是真的。太子爷,臣妾知错了,真得知错了,求求你救救弘曦吧,救救他好不好。”太子妃跪地哭求。如果弘曦出继,就代表永远与大位无缘,那她之前做的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到最后,她就连死后追封都没有吗?

“瓜尔佳氏,你扪心自问孤给过你多少机会。如今,太迟了。”太子挣脱太子妃的拉扯,叫来宫人吩咐一番后,便不管身后的她如何高声哭喊,走了出去。

想到离开应天府牢之前,察敏对他说“当年的满洲第一勇士因皇帝猜忌而枉死,如今的大清第一巴图鲁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命运”的话,太子心里就一阵担忧。虽然他并不觉得鳌拜是什么大忠臣,但还是因为察敏的话焦心不已。所以才会急急的跟康熙说要出继弘曦,因为不管起因如何,他和十五之间都回不到单纯的叔侄感情了。

想到这里,太子对太子妃又是一阵怒火中烧。但如今他却还要先去看看儿子,这一天天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小家伙有没有被吓到。对于长子,太子其实还是上心的,只不过小弘曦没摊上个好额娘,马上就做不成太子的儿子了。

那边太子如何开导弘曦,康熙管不着,他先是陪着小儿子睡了一晚上,然后第二天趁着后宫妃嫔请给太后请安时,驾临宁寿宫。

康熙先是用礼佛的借口请走了太后,然后神色淡淡的看向满殿妃嫔。众人被他毫无情感的眼神一扫,都有些惴惴不安。

“这些天发生的事,想来你们都应该听说了。”

众妃嫔面面相觑,不敢出声,这时候谁也不想做出头鸟。

“朕想了一晚上,终于想明白一件事。祖宗规矩,皇子出生后不得交由生母抚养,但从前朕想到自身,对这一规矩总会心有不忍,所以,你们当中若是一宫主位,也就不强制你们做到这点了。”

“但经过这次的事,给朕提了个醒。祖宗家法他是对的,后宫乱权,外戚干政,前朝多少代因为这样的事而亡,确实不得不防。”

在场诸妃都抖了抖身子。只听康熙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但不守规矩都这么多年了,朕也不忍心让你们母子一朝分离,所以干脆下一道对旨吧。从今往后,凡我爱新觉罗嗣位之君,在位时不得有圣母皇太后,新君即位之时,生身之母便去陪大行皇帝吧。”

康熙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映如何,便径直离开了。其实下这样的圣旨,他也是仔细想过,后宫那些争斗从来防不胜防,干脆从源头来个一刀切吧。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可以,等儿子当上皇帝的那天,你就去死吧。

想想她家皇玛嬷,从小对他即有抚养之恩,又有辅政之德,他心里是感激的。但如果换成他的儿孙,要在后宫妇人的手下成长,他就心里一阵膈应。双标又渣的康熙表示,要什么圣母皇太后,你看他现在的嫡母,不就老老实实的做他的母后皇太后吗,不是生母就不会生事了。

康熙坐在御辇上为自己的决定而满意,就见前头一队人朝他跑了过来,心中一叹,这又出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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