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出院？”
姑姑重复了一遍，叹了口气。
我看她一脸心事重重，就没说话，低头吃菜。
吃了一会，姑姑拿餐巾纸擦擦嘴，把筷子放下。
我知道，她是要说什么话了。
“叶子啊……”姑姑沉吟一会，开了口，“我不想去治病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去治病了。”
说出第一句话之后，姑姑态度坚定了不少，“我想好了，你赚钱也不容易。我付不起医药费，就不治了。能活一天算一天。”
我撂下筷子，被她气得胃疼：“我都说了我负担你的医药费，你还这么想？！”
“叶子，你的钱也是钱啊。”
姑姑深深地看着我，说。
她这么说，我反倒不好再责怪她什么了。
“你别想了。”我安慰姑姑，“我还有工作呢，一样能挣钱。”
姑姑还不太愿意：“可是……”
我又费了半天嘴皮子，才把姑姑安抚下来。
送姑姑回医院之后，我给郭总打电话。
“乔总监。”
郭总听见我的声音，似乎并不意外。
我深吸了口气，说：“我愿意加入天弘。”
“很好。”郭总笑了，“乔总监，你这个选择很明智。将来，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我低声说：“将来后不后悔，我倒是不在意。现在，我就只想让姑姑好起来。”
“这样也行。”郭总沉吟了下，说，“你先在医院门口等着。我马上就让人送你去杨教授家。”
“好，我等着。”
我答应了一句，挂断电话。
……
半小时之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开进医院停车场。开到我面前的时候，车子停下了。
车窗被人降下来。然后，陆泽南那张冷漠的脸，出现在车窗里。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啧，很意外么？”
陆泽南勾了勾嘴角，冷笑，“我也很意外。”
看见他的冷笑，我就想起前两天那些不堪的事。
我浑身发寒，往后退了一步：“我……我不去了。”
“乔叶！”
陆泽南突然吼了一声。
我没防备，瞬间吓得一哆嗦。
陆泽南闭了闭眼，“我在你眼里，就是洪水猛兽么？”
声音里头，都是隐忍的愤怒。
我咧了咧嘴，干巴巴地回答：“……不是。”
陆泽南哪儿是洪水猛兽啊。他明明比洪水猛兽可怕多了好吗。
当然，我还没蠢到把这种话在他面前说出来的地步。
陆泽南没再跟我计较，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上车。”
我感觉进退两难。
劳斯莱斯的跑车，就只有一排座位。也就是说，我上了陆泽南的车，就只能坐在他旁边……
陆泽南抬手敲了敲车窗。
我回过神，听见他说：“你不想救乔南音，那也随便你。”
说完，陆泽南就要开车走人。
“等一下！”我连忙叫住他。
陆泽南动作顿了顿。我趁着这个机会，一头钻进车子里：“好了，开车吧。”
这个混蛋说得对。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犹豫，害了姑姑。
“呵。”
陆泽南轻笑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还挺关心乔南音的。”
我直视着前方，没搭理他。
陆泽南猛地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疾驰出去。
我没防备，额头一下撞在挡风玻璃上。
“好疼！”
我低叫一声，捂住撞到的地方。
“疼？”陆泽南咬着牙冷笑，把车开得更快，“你还不够疼。真的疼了，你不会再有胆量离开我。”
我听得毛骨悚然，把头转了过去。
夜色沉沉。
窗外好像是一片办公大楼。路过的时候，大楼的灯全是灭的，只有路灯微微的光亮。
看见这张场景，我心更慌了。
好在，接下来一路上，陆泽南都没再开口说话。
……
跑车开得飞快。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就到了杨教授家。
我下了车，想去敲门。
陆泽南下车速度比我还快。他大步走到杨教授家门前，一脚踹上他家的大门。
“哐！”
一声巨响。
就连门上的灰尘，都被震下来不少。
“别踹别踹！”有人跑过来开门，语气还挺不满，“谁啊？大半夜的，不知道别人要休息吗？”
我主动跟陆泽南解释：“是杨教授的女儿，叫杨彩云。”
陆泽南紧抿着唇。
我有种热脸贴到冷屁股上的感觉，不说话了。
大门打开。
杨彩云看见我，愣了下：“你不是那个乔叶——”
“让开。”
陆泽南冷冷地甩出一句话，一把推开杨彩云，往客厅的方向走。
“咚”一声，杨彩云后背撞到墙上。那声音，听着都疼。
“抱歉。”
我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对杨彩云道了句歉，小跑着跟在陆泽南身后进了客厅。
走到客厅外边，我听见杨教授和房东正在聊天。聊着聊着，房东哈哈大笑。
“哥，你说得对啊。”房东笑得很夸张，“穷鬼凭什么治病？不如死了算了！”
他们竟然这么说？
我气得要命，一把推开门。
“……”
房东看见我，愣了愣，虚张声势地喊，“乔叶，你这是强闯民宅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报警！对不对，哥？”
杨教授没理房东。
他盯着陆泽南，谨慎地问：“您是……”
陆泽南没理他，揽住我的肩膀。
“哥，那是乔叶这小婊子的姘头。”房东满脸不屑，“我们那边的人都知道，这两个人搞破鞋……”
“你闭嘴！”
杨教授瞪了房东一眼。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冷地问：“杨先生，你刚才说我姑姑凭什么治病，还说她不如死了算了？”
“我没……”
杨教授想否认。
房东和杨教授同时开口，不屑地说：“对。我哥说得不对吗？你掏不出钱，还治什么病。”
我忍不住冷笑，奚落了他们一句：“九院专家的素质，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大开眼界啊。”
房东像赶苍蝇一样地挥手：“开完眼界就滚，和你那个死鬼姑姑一起等死去！”
“你给我闭嘴！”
杨教授好像想起了什么，大吼一声。
房东吓了一跳：“哥？”
杨教授搓了搓手，殷勤地跑到陆泽南面前：“我想起来了，您就是天弘集团的陆总吧。想不到您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