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许芜笛这一坐,竟就坐了一夜。
次日清晨,容修醒来时,却见许芜笛躺在自己的怀里,俩人衣衫不整,想也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然而容修大脑却是一片混乱,怎么也记不起全部来,只记得一个大概,下意识以为自己真的就和许芜笛发生了关系。
许芜笛在容修坐起身后紧跟着也坐了起来。
俩人皆是无话,良久,容修撑着头道:“芜笛……”
“殿下醒了,芜笛这就唤人进来为殿下梳洗!”如果是寻常女人,当会在陪了容修一夜后,主动提出伺候容修梳洗更衣,然而许芜笛却没有,这变相地摆正了自己的姿态和位置。
她不是他的侍妾,也不是他的妃子,她是他的谋士。
而他们只是“不巧”地发生了一对男女之间最亲密的关系而已。
容修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却被许芜笛这般堵得无话可说。
或许容修有心给许芜笛一个名分,然而许芜笛却不屑要他给的名分。
或许容修认为,只有发展到床上的关系,才能更叫他放心,他以为,许芜笛最终会需要那个名分。
然而,容修却不知道,许芜笛需要名分,却不需要他给的名分。
容修掀开被子,披上衣裳,没有惊动外头任何人,回头冲许芜笛淡淡笑了笑,“外头还早,你可再睡会儿。”
许芜笛也不同他客气,兀自点了点头,目送着容修离去,旋即盖上被子补觉。
容修是信任许芜笛的,而这份信任,竟渐渐趋向于了宠溺与纵容。
纵容到明知是她害死了自己府上的侧妃,却对她没有半点儿脾气。
许芜笛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在太子府里站稳了自己的脚跟,至少比她自己所料想的要快了不止一点半点儿。
而此时的郕王府,却陷入了焦融。
御医们一波轮一波地来给容沅瞧病,可到底瞧不出个所以然来,都知道容沅体内中着剧毒,却无人能解这样奇异的毒。
到底是个皇子,是个亲王,万一有个闪失,也是他们这群御医所担待不起的。
可是御医们一般轮着一般的翻阅了各种医术古籍,都没能找到救治容沅的法子。
魏皇问起时,也都一个个无言可答。
直到有一日,郕王府里来个白衣“俏丽”,自称是药王庄的人,要来给容沅解毒。
郕王府上诸人早已无计可施,所有御医都尽力了,能请的江湖郎中也都请了,翩翩一点儿效用都没有,而今却主动来了个,还是鼎鼎有名的“药王庄”上的人,邹管家自然高兴,兴冲冲迎了那白衣女子,道:“姑娘稍后,我这就去回了王妃!”
白衣女子一直蒲扇掩面,从头至尾都不曾多话,看着邹管家走远了,才大咧咧往堂下一坐,捧着茶壶就要喝水,可余光又注意到了一旁的众多侍女,瞬时放下茶壶,叠了双腿,换了个扭捏的坐姿,依旧蒲扇轻掩,眉目含羞。
彼时,岑依依正在容沅房里,一勺一勺地喂着容沅喝药。
至少,邹管家进去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情景。
“王妃……”
邹管家远远站定,唤了一声。
岑依依放下药碗,扬唇道:“怎么了?”
“外头来了……来了个女人,说是药王庄上的人,主动要来给王爷解毒。”
“药王庄?”岑依依想也不想,“那还不快迎了她进来?”
“是!”
得了岑依依的首肯,邹管家即刻便又折了出去请人。
房门关上的刹那,岑依依一屁股坐到了容沅的身侧,容沅半睁开眼,有些惊讶道:“你连药王庄的人都能弄过来?”
“什么药王庄药王谷的?”岑依依有些懵,“我哪来的本事认识这些人。”
“那来的是谁?”容沅追问道。
岑依依也是想不通,正当二人猜疑时,人已经到了,岑依依听到外边的脚步声,和容沅交换了下眼神,容沅接着躺回去“装死”,而岑依依也接着坐了回去装着十分尽心地伺候着容沅。
“姑娘,王爷就在里边!”邹管家将那白衣女子迎了进来,“王妃,便是此人,说她有法子解了王爷身上的毒。”
“当真吗?”岑依依狐疑地朝那白衣女子看过去,女子一张蒲扇近乎遮住了整张脸,从岑依依的方向,根本难以看清她的样子。
不过……
“她”的身上还露出了破绽,岑依依目光敏觉地发现了那白衣女子的鞋。
一个正常女人的脚,都不可能像她那么大,更何况是个正儿八经的女人的脚?
岑依依干咳了两声,嘱咐邹管家道:“管家下去照应着吧,这里有我就行!”
“是……那我这就告退!”
待邹管家退了出去后,岑依依起身,往那白衣女子处走近了几步,反手锁上了门,旋即一把夺了那白衣女子手中的蒲扇。
待她看清眼前这女人的脸的时候,整个人险些笑岔了气……
“宇文……宇文奉天……”岑依依捂着自己笑痛的肚子,“你有没有毛病啊,你怎么……”
岑依依立时回忆起昨日去找宇文奉天的情景。
容沅需要继续装病,至少他身上的剧毒已解的消息不能对外公布,而这场戏由岑依依和容沅二人来唱,根本唱不圆他们还需要一个“精通医术”的人做搭档。
当然,收买御医这个代价太大也太不靠谱,岑依依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提议,收买江湖郎中,这个比收买御医更加不靠谱,能被轻易收买的多数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他日若是露出破绽,再被旁人已更高的筹码收买了,显然轻而易举就把他们给供出来了。
想来想去,岑依依都觉得,他们需要一个他们熟悉,而又视钱财如粪土,同时又听话易操控的人。
而符合这样苛刻条件的人,岑依依想来想去,都觉得只有宇文奉天才能胜任。
当然,当岑依依向容沅推举宇文奉天的时候,还遭到了容沅的强烈反对。
也不知为什么,容沅打心眼儿里就有些排斥宇文奉天。
岑依依讽刺他道:“你不是还试图拉拢过定安侯吗?怎么对他儿子意见这么大?”
容沅默了默,岑依依这算是在套他的话吗?
他可从来没跟岑依依提过自己有要拉拢定安侯宇文傅的意思,她是怎么知道的?
似是看出了容沅的狐疑,岑依依扯了扯自己垂在耳边的碎发,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可是一清二楚,所以,你别想隐瞒我什么,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想翻什么天。”
真的假的?
容沅的一对眼珠子对转了两下,突然有些不想搭理岑依依这个自负狂妄的女人了,怎么办?
岑依依撑着自己的脸蛋,又将话题扯回了宇文奉天身上,“喂,你为啥总不待见小宇文啊?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而且,我在这儿也不认识别的什么人,就只跟宇文熟,说起来,你能娶到我,还得亏了他呢!”
岑依依回忆了起来,“虽然他曾经背叛了我,害我被你这样的大尾巴狼盯上,可该恨他的人,怎么说也是我好吧,怎么轮也轮不着你啊?”
容沅沉默着听岑依依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堆关于宇文奉天的事,有些东西,像是瞬间得到了应征一般,容沅不自禁挂上了一丝笑容来。
“你笑什么?”岑依依被容沅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可半点儿没说错,你这人就是蛮不讲理,我家小宇文那么可爱,你竟然还排挤他,竟然不许他踏入郕王府,你就不怕他老爹知道了你这么对他儿子,跟你翻脸啊?”
岑依依一口一个“她家宇文”,原本还对宇文奉天有所改观的容沅,眼下却也是有些无语。
要他表现得多明显,她才能够明白,他之所以对宇文奉天有意见,全是因为他觉得宇文奉天对她有图谋,而且还是那种难以启齿的图谋。
“喂!”岑依依观察了容沅半晌,却见容沅又在失神,没忍住伸手在容沅面前比了比,“又范白痴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这个提议怎么样嘛?宇文奉天,绝对好操控,而且,加上我精湛的易容术,保准他亲爹亲妈都认不出他来!”
最终在岑依依的软磨硬泡下,容沅还是不得不接受了她推举出来的这个人来。
不是因为宇文奉天在容沅这里的危机解除了,而是,正如岑依依所言,他们目前很需要这样一个人来陪他们演完这个戏,而除了宇文奉天,根本没有其他任何合适的人选。
于是,得了容沅点头的岑依依立马兴冲冲地冲了出去去找宇文奉天。
岑依依自然没有傻到跑去定安侯府找,想也知道,重获自由的宇文奉天不可能乖乖待在定安侯府给他老子教育。
果不其然,岑依依最终又是在赌坊把宇文奉天给揪出来的。
宇文奉天虽说也是个堂堂正正发育健全的正常八尺男儿,可每次岑依依拎他的时候,都显得极为轻飘。
“啊啊啊,疼疼……依依,你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