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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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此刻灯火辉煌,苏绿还是毛骨一阵悚然,整个人呆住,不能动弹。

一枚遗像的出现,让典礼的喜庆嘎然而止,骤然间变得如同葬礼。

而此时,周围已经议论声四起--

“……这人是谁?别人的庆典,怎么能捧着遗像出现,太晦气了。”

“是啊,是啊……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看着不像,像是有备而来,对了,那照片上的女人好眼熟,好像,好像……”

“好像贺博远的前妻!”

……

不知谁的一声爆料,让苏绿的头皮蹭的一麻,再抬眼望去时,聂校奈已经停下步子,因为贺擎天挡住了他的去路。

两个男人对峙而立,如两头巨兽。

虽然未动手,空气中却早已弥漫起浓浓的火药味。

四周的议论声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男人身上,像是在观看一场悬念未决的比赛盛宴。

别人是看热闹的,可是苏绿做不到,她想也没想就冲过去,可她刚靠近,就被呵住,“一边去!”

异口同声,两个敌对的男人竟如此的默契,让所有的人意外。

苏绿停在原地,还没出声,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唤--

“博远!”

颤抖的声音,带着慌张。

苏绿望去,只见庆典台上,只剩下周芝琳一身白纱的孤独站在那里,脸色蜡白,她身边的男人已经弃她,冲着这边而来。

再看贺博远幽深的眸色之中,有波光熠熠而动,激动难掩……

没人开口说一个字,可是现场的气氛已经激烈到了极点,苏绿的心跳也是一飙再飙,思维混乱到不行。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怎么了?

正想着,就听到贺博远颤抖的声音响起,“……成,成茵……”

“难得贺先生还记得我母亲,”聂校奈的声音随之而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那笑却是饱含讽刺,“我今天是带着母亲来是给贺先生送贺礼的。”

“你说什么?成茵是你……”贺博远复杂的目光落在聂校奈脸上,震惊,错愕,还有不能言喻的激动,“你是成茵的孩子?你多大了?你……”

“贺先生好像很激动啊,”聂校奈浅笑,眸光流转,细看才发觉,他的眼底有清醒的残忍,“你是不是很意外被诊断为不育症的母亲,怎么会生下我这么个儿子?”

周围一片哗然,苏绿蓦地记起自己听到过的传言,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周女士,你不觉得做为我母亲的好友,该来向你的老公解释一下这件事吗?”聂校奈在众人惊诧之中,将矛头指向了台上的周芝琳。

原本就颤抖如斗筛的周芝琳,此刻几乎堪堪而坠,她以为这件事会随着成茵的离开死去而终结,可没想到,成茵居然还生下了儿子,当年的阴谋,隔了三十年还是被揭穿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贺博远的一颗心早已如同波涛巨浪翻滚,这些年他一直在偷偷打听成茵的下落,可却没有一点信息。

没想到她已经去世,更没想到她还有个儿子。

当年成茵嫁给他三年,一直不曾怀孕,后来被诊断为患有不孕症,在他这个家族,在老太太抱孙心切的氛围中,成茵终是留下一纸离婚协议悄悄离开了。

贺博远对她心存愧疚,哪怕后来和周芝琳在一起,也没有给她婚礼,因为在他的心中,真正的妻子只有成茵一人。

“周女士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聂校奈站在台下,周芝琳站在台上,可他却锐气直逼的她连呼吸都不能。

周芝琳闭上眼,想逃走,可是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给钉在了原地,任由别人耻笑。

聂校奈将周芝琳的狼狈收在眼底,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他要把她曾经加于母亲的那些伤害,一一的索要回来。

苏绿震惊的看着聂校奈,看着他黝黑的眼底,看着他眼底火焰四起,那火焰灼热滚烫,就像是火山喷发的岩浆,要毁人于无形。

这样的他,她几乎不能与自己初遇那个口吐白沫,生死无助的人联系在一起。

虽然他还没开口,可是他透露出的信息已经让苏绿猜出个大概,所以在他眼底的岩浆喷发之际,她低呼,“聂校奈!”

就算是周芝琳抢了他母亲的一切,就算是当年是周芝琳的错,可是她现在毕竟是贺博远的老婆,而且她这三十年都背着小三的头衔,背负着心理和道德的债,她的惩罚也算足够了,聂校奈怎么能一点情面不留?

苏绿一直痛恨小三的,可是这一刻,她看着周芝琳即将被万人唾指,她竟于心不忍。

而她的这一声,终于换来了聂校奈的一个眼神,只是那眼神就像出鞘的利刃,寒光阵阵,似能见血封喉一般,让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之前他给她发短讯说,不来别后悔。

原来如此,如果知道事情闹成这样,她一定会去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聂校奈的眸光只在苏绿脸上停留一秒,便重又转向周芝琳,“既然周女士不想说,那么我来代她说好了!”

台上,周芝琳闭上双眼……

而聂校奈的声音已经悠扬而起--

“当年周芝琳女士是我母亲的闺蜜好友,我母亲待她如亲姐妹……可不曾想,她对眼前这位贺先生芳心暗动,为了得到这个男人,她偷偷在我母亲每天喝的牛奶里放了避孕药,并她买通医生,诬陷我母亲不孕……她用尽手段,终于勾-引了贺先生上了她的床,就算如此我母亲依旧原谅了她,可不曾想她不知感激,反而利用怀孕来逼我母亲离开。”

聂校奈的话如掀开了一部被尘封的书,所有的人都屏息沉浸,其实关于成茵和周芝琳的传闻,大家也有听说,只是故事不够完整,现在聂校奈的话还原了当年的一切。

在大家眼中,周芝琳虽然是小三上位,可也温婉贤惠,仁心宽厚,却不曾想她是如此心计深重,诡计多端的恶毒。

众人的目光对成茵的遗像投以怜爱,而再看周芝琳则多了不耻。

聂校奈见状,满意的一笑,目光再次转向台上,“周女士我说的可是事实?”

周芝琳身子剧烈一颤,摇摇欲坠,没错,聂校奈说的都是事实。

“你,你是怎么回事?成茵她又嫁了?”贺博远似乎并不感兴趣当年的事,而更关心眼前这个和贺擎天年纪差不多的男人。

“我?”聂校奈笑了,那笑容太刺眼,几乎盖过了这宴会的灯光,“周女士大概不知道我母亲在发现她和贺先生的奸-情后,就怀疑了自己不育的事,所以她把周女士每天晚上给准备的牛奶偷偷倒掉了……在周女士以怀孕要挟我母亲离开的时候,我母亲其实已经怀了身孕,她会不声不响的离开,那是因为她心存仁慈。”

现场因为聂校奈的话再次哗然,而周芝琳彻底的倒了下去--

哪怕如此,聂校奈还不肯罢休,“周女士,你大概不知道吧,我的生日是1987年3月15日。”

周芝琳的身子再次一颤,这个人是87年3月15日生人,而贺擎天则是4月15日,他刚好比贺擎天大一个月。

“贺总,”聂校奈将目光最后落在了离自己一步之遥的贺擎天身上,而这一刻,所有的人才注意到他的存在,“按出生日期计算,我好像大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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