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闻戚将虞清秋送回了她的房间,又起身去拿了解酒药过来,哄着她吃下去。
好在虞清秋喝醉酒之后也不哭不闹,只是微蹙着眉心想要睡觉,闻戚把她往床上一放,回身倒杯水拿来解酒药的功夫,虞清秋就已经滚进了被子里,以一种蜷缩的姿势,将自己的脸也埋进了被子里。
"清秋?"闻戚在床边坐了下来,低低喊了一声。
可虞清秋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点反应也没有。
闻戚轻叹了口气,神情间隐约有点无奈,他将水杯和解酒药放在床头柜上,俯身去拉她,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把虞清秋从被子里挖出来。
结果才刚刚将被子拉开,虞清秋就蹙着眉哼唧起来,闭着眼睛伸手在周围摸着,似乎是想要将被子找回来。
"清秋,吃了解酒药再睡。"闻戚低声道,为了防止她再次缩回被子里面去。只得将她抱进怀里,一只手控制住她挥舞的双手,另一只手去拿解酒药。
虞清秋没有找到能给自己安全感的被子,却找到了更有安全感的地方,她直接侧了身,面朝着闻戚这边,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再次安心的睡着,也不再找自己的被子了。
闻戚顿了一下,甚至于在感受到她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小腹时,他整个人都是僵硬住的,垂眸看着她,眼底墨色翻涌,有一些危险的东西在挣扎着,即将破壳而出。
但这些东西,终究还是被理智给按压了回去。
闻戚神情更加无奈,腰身以下都僵硬着根本不敢动弹,也因为她安静下来,于是暂时放开了她的双手,微微侧身将放在床头柜的水杯和解酒药拿了过来。
"清秋?"结果解酒药和水杯拿过来了,怀里的人也没有挣扎着要去找被子了,可她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他仍旧没法将解酒药让她吃下去。
闻戚低低喊了一声,虞清秋给出的反应就是将脸更加深的往他怀里埋了埋。
僵持了一会儿,闻戚只得再次将解酒药和水杯放下,虽然眷恋她这样依赖的亲密,可也不得不将她从怀里拉开,否则现在放纵她这么睡下去,明天一早起来,虞清秋可就要难受了。
再次被迫离开能给她安全感的姿势。虞清秋这次的反应更大了,接二连三的被打扰让她生气,于是狠狠的在闻戚伸过来的手上抓挠了几下。
闻戚轻嘶了一口气,还没说什么,她自己倒是先委屈的哼唧起来了,甚至于眼角渗出几分湿意。
就这样折腾了不知道多久,等虞清秋总算将那颗解酒药吃下去的时候,闻戚不但脖子上多了几道浅浅的血痕,更是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等终于让虞清秋再次滚回被子里缩着睡着后,闻戚已经没有精力再纠正她这样埋着脸的睡姿了,在旁边坐了一会儿,才伸手替她将被子拉开。
第二天早上虞清秋醒过来的时候,精神还挺好。
只是等她洗了澡,一身清爽的下楼时,就发现坐在客厅的贺景林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是古怪。
"怎么了?"虞清秋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刚刚在浴室的时候她不但洗了个脸,还敷了个面膜,脸上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啊。
贺景林挑眉,目光依旧意味深长的,"没什么。不过,待会儿你可以看看闻戚的脸。"
"他的脸怎么了?"虞清秋走下楼,想要去厨房做早饭吃,听见贺景林提起闻戚的脸,就想到之前闻戚被闻夫人扇的那一巴掌,但是现在也已经养好了啊,就是那几道血痕也结了痂,倒是并不严重。
结果,她一转身,就看见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闻戚,闻戚端着三明治和牛奶,看见她的时候眉眼明显就柔和了很多。
但虞清秋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个上面,她看见的是闻戚下颌已经颈侧的几道血痕,虽然没有之前闻夫人留下来的那样严重,但出现在闻戚的脸上,还是很扎眼的。
"你这是怎么了?"虞清秋顿时愣住,问完之后目光怀疑的看向贺景林,"你们昨晚打架了?"
闻戚脚步一顿,但神色还算自然,端着做早饭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说了一句:"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闻戚既然已经准备好了三人的早饭,虞清秋也就不用再进厨房了,于是果断的转身跟着闻戚往餐桌边走。
刚走过去,就听见贺景林道:"对啊,昨晚我们两个和完酒之后就打了一架,可惜你当时醉的不省人事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当时打得可精彩了……"
虞清秋原本在自己问出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觉得不可能了,她也就是随意问了一句,并不是真的以为贺景林和闻戚昨晚打了一架。
照着这两个大男人的身板,要真的打一架,那怎么也得是鼻青脸肿,而不是这几道血痕了。
这种血痕,倒像是被抓挠出来的,贺景林一个大男人是不可能用抓挠的手段的,屋子里就没有养猫……
某个念头在虞清秋的脑海里晃过,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了几下。
正好闻戚已经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将那杯牛奶和三明治递到她的面前,虞清秋连忙道了谢,却不敢往闻戚那边看一眼,她实在是……心虚啊。
关键是。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昨晚上什么时候挠了闻戚。
明明喝完酒之后她就只想要睡觉,也没有闹,就是睡觉之后,一直有人吵她,她挺生气的……
想到这里,虞清秋就更加心虚了。
好在闻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朝贺景林那边看了一眼,道:"不吃就拿去喂猫。"
贺景林当即轻啧了一声,也不多嘴,吃完早饭就离开了,只是在他离开之前,朝虞清秋问了一句:"要不要我派些人过来?"
闻戚没有出声,经过昨天的事情,于他来说,现在事关虞清秋的安危,人多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虞清秋愣了一下,摇头拒绝了,道:"不用了。"
实际上,她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个打算。
等到贺景林走了,虞清秋本来是要往楼上走的,但闻戚提着当初那个虞清秋替他处理伤口用过的医药箱挡住了她的去路,好整以暇看着她,"清秋,你就这么走了?"
他说话的时候,特意微微侧了脸看着她,明显是在提醒她自己脸上留下的血痕。
"咳……"虞清秋轻咳了一声,好不容易抛在脑后的心虚和尴尬又蔓延了过来,她也没有拒绝,也是不好意思去拒绝,于是伸手将医药箱给拿了过来,往沙发那边走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问道:"你这脸上的伤……真是我抓的?"
闻戚没有说话,却在她身边坐下的时候,直接将她的手拉了过来,而后抵在自己脸上落了血痕的地方,目光定定看着她,脸上透着几分揶揄,"你看着呢?"
虞清秋还真的下意识用指甲比了比,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的指甲该剪了……"
"嗯?"闻戚挑眉,微微眯了眸子看着她。
虞清秋收回手,开始打开医药箱,低着头不敢去看他,道:"我为什么抓你?你是不是吵我了?"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疼不疼?难受不难受?"闻戚却跳脱着问了她另一个看似并没有什么关联的问题。
虞清秋抬眼看他,将棉签沾了酒精往他脸上擦,道:"不疼,也不难受,感觉睡得还挺好。"
她早上起来的时候确实睡得挺好的,也并没有出现什么酒醉后遗症之类的。
她一说完。闻戚就轻笑了一声,"你就没想过,为什么睡得这么好?"
"啊……"虞清秋愣了一下,恍惚的反应了过来,于是更加心虚和内疚了,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顿了一下之后她又觉得还差点什么,于是又加了一句,"谢谢。"
闻戚也没有再说什么,虞清秋原本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见他就这么罢休。也稍微松了一口气,心里说不清是不是还有一点失落。
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了下来,闻戚脸上的血痕没有上次看着严重,因而在用酒精处理的时候也没有上次那么难受,只是始终垂眸看着她。
等虞清秋替他将几道血痕都处理了之后,正想说没事自己就先上去了,还没开口,眼前突然就有一道阴影笼罩了下来,紧接着她就被闻戚的气息给笼罩了。
闻戚抱着她,并没有特别的用力。却温柔和小心翼翼,他微微低了头,轻轻的吻在虞清秋柔软的发心,声音低哑,"清秋,对不起。"
"为什么?"虞清秋原本想要推开他,听见他这句话的时候动作一顿,隐约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一句"对不起",但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闻戚,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闻戚却也没有过多地解释,只是这么抱着她。
虞清秋也没有伸手推开他,只是随着时间一长,她的身体难免就开始僵硬起来了,闻戚也察觉到了,眸底闪过一丝暗色,到底还是在她出声之前先一步松开了她。
"如果是因为昨天的事情道歉……"虞清秋仰头看着他,神情认真,"那也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贺景林也说了,如果不是你这里特意换过的玻璃,先不说我昨天能不能躲过去,或许对方也根本不用想出昨天那样复杂的办法,我……"
"清秋。"闻戚打断虞清秋的话,定定的看着她。
他还想要说什么,虞清秋却打断了他的话,她深吸了口气,朝闻戚笑了一下,道:"刚刚有点激动,语无伦次的,总之。你能够收留我在这里,我真的应该谢谢你的,所以……就算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也不用感到抱歉。"
她说着说着,已经不敢去看闻戚的眼睛了,手上动作慌乱的将东西收了起来,提着医药箱起身就要离开。
闻戚拉住了她的手,他眉心拧着,眼神不解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两人之间明明刚刚气氛挺好。且关系也在好转,为什么她又突然要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撇的这样干净。
虞清秋哪里可能给他什么解释,她只是低头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疏离的笑,道:"闻戚,真的谢谢你。"
她用了力气,挣脱开闻戚的手,朝楼梯口走去。
闻戚坐在原地,被她挣脱开的手无力的落在自己膝盖上,渐渐的收紧,最终手背青筋都鼓了起来,可越是这样,他的神情反倒是越加的平静。
在虞清秋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闻戚猛地站了起来,转身看着她,"清秋。"
虞清秋脚步一顿,背对着他站在楼梯口。
"我知道你瞒着我很多事情。"闻戚定定的看着她,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他在克制着自己心口翻滚的暴躁情绪,还要让自己用尽量冷静的语气告诉她。"如果我真的想查,未必查不出来。"
虞清秋身体僵硬。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甚至知道,从自己出现在闻夫人那座庄园附近被他撞见开始,其实她就已经开始露出不少的马脚了,要是闻戚真的想查,真的太好查了。
"你是在威胁我吗?"虞清秋冷声问道。
闻戚摇头,只可惜虞清秋背对着他根本看不见,他道:"清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可以等你亲口告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他顿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多了很多情绪,而这些情绪都是因为虞清秋。
"我会去了解你的事情,你的喜好,但我不会因此就去做那些让你不高兴或者不愿意的事情,清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真心。"
说出后面那四个字的时候,闻戚的声音里突然多出了一股无力感。
他确实一直在努力,努力想要让虞清秋知道,他对她的喜欢并不是因为外人所认为的那样,说他是因为没办法接受一个一心一意喜欢自己的人突然就变了心,于是不甘,或者有其他的情绪。
他是真的喜欢她,有生之年里,第一次的,对一个人生出的这样的感情。
可明明才刚刚开始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他就已经觉得无力。
虞清秋身侧的手不停蜷紧。她好几次想要张口说话,可喉咙口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明明听见身后闻戚走近的脚步声,她也站在那里,僵硬着,心底里有一道声音催促着自己应该赶紧离开。
可双腿就是无法再迈动。
直到闻戚在她的身后停下,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清秋。"闻戚声音沙哑,眼底也有些红,他想要用力的抱紧她。想要将她勒进自己骨血之中,却又直到她不喜欢这样,于是拼命克制着,最终只是微微低了头,将脸埋进她的后颈,落下温柔又克制的一个吻,"清秋,我可以等,可你别刻意推开我。"
虞清秋心脏满胀着,都是疼。
她索性紧抿着唇不再试图说什么,她怕自己一出声,情绪就要绷不住。
曾经什么都不顾喜欢了五年的人,喜欢到连自己都不要了,哪有那么容易就放下,就算真的要放下,也需要足够的、彻底远离这个人的时间。
可这两样虞清秋都没有。
这个人时不时的出现在她面前,说着各种让她心软的话,做着让她心软的事情,如同一开始她就对闻戚说过的那些话,对于闻戚,她其实没有恨过的。
那五年的时间里,她因为自己的心意,于是甘愿守在他身边,而他因为两人那一晚上的亲密再加之她的心意,于是将她留在身边,误以为这是在弥补她,却不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拒绝她。
说来也挺可笑,偏偏这就是事实。
也因此,他们各自耗了五年,五年之后,虞清秋想要放下这段感情,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可这个人却想要将自己的真心剖给她看了。
"可是我不想要了。"虞清秋伸手将他抱着自己的双手拉开,她没有回头,只是嗓音仍旧因为拼命克制情绪而无法抑制的轻颤着,"闻戚,很多人都想要你的一颗真心,曾经我也想要,但不是现在的我想要的了,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留着你这颗真心,去找一个真正爱你,你也爱着的人吧。"
"是因为燕麒?"闻戚哑声问她。
"和他无关。"虞清秋说完这些,便抬脚上了楼梯,没回头,脚步甚至有点慌乱,径直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砸在闻戚的心上,就像是在告诉他。虞清秋的心也像是这扇门,早已经对他关上了。
闻戚站在那里,眼底有几分赤色,他看着虞清秋上楼离开,最终颓然的转身,就这么在楼梯上坐了下来。
虞清秋回到房间里,背靠着门坐在地毯上,抱着双腿,将脸埋进膝盖里。
不知道过去了很久,她才抬起头来。眼眶是红了,可眼底所有情绪都已经被她压了下去,她想要找自己的手机,结果在周围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落在楼下沙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