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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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慕容书还打听到,虽然白云汐和萧墨初共度一夜**,可萧墨初并未认出她来。

思及此,他双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口口声声说爱她,最后却因她容颜尽毁,就认不出她来。

慕容书绝不会原谅!当日萧墨初登基为王,他曾选择过放弃,可让他放弃的唯一理由便是,萧墨初定要保护白云汐,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如今萧墨初没有做到,所以慕容书也不会再放开眼前这个女子。

白云汐紧咬着下唇,对于萧墨初没有认出她一事,她也感到很心寒,可她并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

慕容书左手搭在白云汐的右肩上,温文尔雅一笑,“我答应你,我会送你回去,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白云汐凤眸一亮。

“我要和你一起去。你不得拒绝,否则我绝不同意让你孤身一人进入皇宫。”

白云汐柳眉一低,思忖了一番,连连摇头,“不行,你不可以与我一起,否则会暴露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现在的你,已经没了身份。”

白云汐一脸坚决,“我叫云朵,白云的云,花朵的朵。就算他没认出我来,他也允诺过我,会给我一个身份,而我要的,便是那个能留在他身边的身份。”

“倘若我能找出那个陷害你的人,你还要回去吗?”

“要!”她十分果断的回道:“我要亲手杀了那个人!”她下意识的抚摸着小腹位置,可那里再也没了那个可爱的小生命。白云汐并不打算对慕容书隐瞒什么,“我的孩子,没了。”

她一脸凄凉,晶莹剔透的泪珠瞬间夺眶而出。

她连忙擦掉了泪水划过的痕迹,牵强一笑,“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白白死去。”

慕容书眸眼一低,思量了一番之后,方才说道:“我会送你回去,可你不能阻止我去沧水城。”他绝不会将白云汐孤零零的一人留在沧水城,他可以不露面,沧水城那么大,要找一个容身之处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不用担心,我会留在沧水城,因为我想距离你近一点,倘若你遇到危险,我能在第一时间赶到。可我不会随意出来打乱你的计划。”因为他还要暗暗研究让白云汐恢复容貌的法子。

这是慕容书最大的退让,白云汐只能选择妥协。

他们将凉夏国战败的士兵们都关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不是**,却都是慕容书手下的人。

在那里,那些士兵每日必须干活,因为他们可没那么闲钱,养活这么多人。

离魂亲自护送那些士兵,而慕容书和白云汐则坐上了马车,踏上了回沧水城的路。

白云汐也曾想过,倘若她就此放弃,从此隐姓埋名,不问世事,或许会更快乐。

可她不甘心,不甘心杀死她孩子的仇人还在外逍遥快活,更不甘心让敌人的奸计得逞。

反反复复的挣扎,徘徊,彷徨之后,白云汐毅然决然,再次回到了沧水城。

经过二十天的车程,她再次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入城之后,慕容书找了一个落脚之地,而白云汐为了避嫌,选择与慕容书分开行动。

入夜,白云汐在客栈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穿好衣服去大街上瞎逛了一圈,不知不觉中到了百花楼前。

此时夜正黑,百花楼里,莺歌燕语,胭脂味浓。

白云汐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百花楼已没了昔日的辉煌。自牡丹走后,就再也达不到往日的光辉。

一想到牡丹,白云汐心中内疚,她曾答应过香儿会将牡丹从凉夏国带回来,只可惜这些天来,连生变故,她自身难保,还谈何带牡丹回家。

思及此,白云汐垂下了头,心中默默发誓,等到她大仇得报之日,必定会亲自前往凉夏国,将牡丹接回来,这是她对香儿的承诺,也算是对牡丹的补偿。

正在白云汐发愣之际,一道消瘦的黑影从走入眼帘,白云汐愣住了,甚至是忘记了呼吸。

月开,她的师父月开!

多日不见,月开瘦了,瘦了很大一圈,他没了昔日的沉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糜烂的气息。

白云汐站在墙角下,下意识的往阴影里缩了缩,只见月开手里拿着一壶酒,突然仰头猛喝了一口,许是喝得有些急,被呛得连连咳嗽。

白云汐怔怔的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那个威武严肃的月开也会变成一个烂醉的酒鬼。

月开脚下漂浮,每走一步,仿佛都会跌倒,看得白云汐心中一紧。

月开似乎注意到了角落里那道灼灼的视线,突然转过身,折了回来。

他步履漂浮的走到白云汐身旁,又仰头猛喝了一口,嘻嘻一笑,“你在看我?你认识我吗?”

轻浮的语气,沧桑消瘦的脸颊,看得白云汐有些心疼。她的师父,誓死要保护她的月开,如今却变成了这番模样。

白云汐唇角微动,挣扎了好一会,才嘶哑的说道:“喝酒伤身。”

月开哈哈大笑起来,“你,你在关心我?”

他又举起酒壶咕噜咕噜的连喝了好一会,右手一抹嘴角,左手搭在了白云汐的肩上,笑眯眯的说道:“酒,好喝,你要不要喝酒,我请你喝酒。”

白云汐直勾勾的看着他,满肚子都是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严肃正直的人变成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

难道是因为她的失踪?

白云汐看月开的神色更是复杂了几分,月开踉跄着步子,虚浮的指着白云汐问道:“你,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有点熟悉?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他说完,收回手,抱起酒壶再次猛喝一口,然而酒壶里没了酒,月开倒了倒,一滴酒都没了。

他随手把酒壶往后面一抛,直接将手搭在了白云汐的肩上,“走,买酒,买酒去!”

白云汐没有挣扎,任由月开沉重的左手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肩上。

月开走到百花楼门口的时候,浓浓的胭脂味夹杂着酒香味,他顿住了脚步,笑眯眯的看向里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正要提步而入的时候,老鸨突然走了过来。

月开嘿嘿一笑,“酒,酒,我要喝酒。”

老鸨一脸嫌弃的眼神从白云汐身旁扫过,“你可以进来,可是她不可以!”

月开眸子一瞪,“为什么不可以?她,她是我的朋友,我要请我的朋友喝,喝酒。”

月开已经醉了,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可他依旧很清楚的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揽着白云汐再次走进去的时候,老鸨直接将一群身穿青衣的粗壮大汉叫了出来。她这百花楼的生意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若是将白云汐给放了进去,吓跑她的客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白云汐一想到她曾在百花楼出过不少事,这里面的姑娘都要过日子,她不能砸了别人的饭碗。于是她主动说道:“夜色这么好,喝酒自然要找一个能赏夜色的地方。”

月开一听,似乎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我们去买酒,买,酒!”

于是白云汐搀扶着月开去酒坊里买了两壶酒,一路兜兜转转,到了云府,她迟疑了一下,将月开带进了云府,然后拿来一个楼梯,正要爬上去的时候,月开突然揽着她的柳腰,脚下轻点,只觉得身子一轻,她紧张得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屋檐之上。

看到白云汐一脸害怕,月开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你,你是一个胆,胆小鬼。呵呵,你和她比,差,差远了。”

“她?她是谁?”白云汐好奇的问道。

“我,我的主人!”月开打了一个隔,然后仰头喝了一口酒。

白云汐心头一紧,看向月开的神色变得小心翼翼。

“你的主人?你主人允许你喝酒吗?”

月开迟疑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我的主人,主人”

“你主人怎么了?”

“我的主人走了。”

“走了?去了哪儿?”白云汐心头很不是滋味,看到对她忠心耿耿的月开,只觉得内心亏欠。

月开一脸苦笑,连连摇头,“我找遍了整个沧水国,可是我依然没能找到她。”

白云汐沉默了,垂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月开指着漆黑的天空笑了,“天上星星那么多,一定可以为主人引路,主人一定会,会回来。”

白云汐抬起头,天空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只有时而刮来的晚风,吹动树叶,发出飒飒的响声。

可她不会拆穿,月开说什么,便是什么。

“是啊,今晚夜色这么好,你的主人或许正在某个地方欣赏此时的夜景呢。”

月开突然笑了,笑得无比心酸又无奈,看得白云汐心头更是内疚了几分。

“我的主人,她,她”月开摸了摸脑袋,似乎想说什么,突然给忘了。

白云汐也不急,浅笑道:“你主人走了,为什么不找一个新的主人?”

月开双眸朦胧,他连连摇头,“不,不行,我月开今生只有一个主人,一旦认定,就绝不会轻易改变。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主人,就算所有人都说她不在了,可我坚信,我的主人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话音落,月开倒在了屋檐之上,刺鼻的酒味在屋檐上晕染开来,白云汐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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