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阿彩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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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此刻静止,周遭的一切突然安静了下来。

许久,白云汐动了动,抱着她腰间的手早已松开,白云汐这一动,头上的慕容书突然就倒向了身侧的方向。

白云汐大骇,手疾眼快的接住了倒下的慕容书,脸色大变,不停大呼道:“师父,师父!”于她而言,慕容书永远都是她的师父,所以她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师父’二字。

一时之间,萧墨初背过身,缓缓走向了远方,而高冷和月开也识趣的退到了一侧,唯独离魂,依旧站在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慕容书发呆。

他突然吼道:“慕容书,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傻子!呆子!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一心求死?不就是一个女人,你竟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命,我鄙视你!我离魂这辈子都会看不起你!”

离魂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再次大吼道:“你起来啊!慕容书,你给我起来啊!你起来跟我比试!跟我比试啊!你以为你赢了我一次就能赢我一辈子?不可能,我是离魂,我是**的第一高手,而你只是一个琴师,你不过只是一个琴师!”

离魂声泪俱下,两只手撑在大腿上,堂堂七尺男儿,也在此刻泪湿了脸庞。

白云汐早就丢了魂似的,愣愣的坐在那里,她目光空洞,不说话也不动,就这么僵硬的坐着,她脑子一片空白,眼前更是一片模糊。

她的慕容,那个一直保护她的慕容,就这么死了?她不信,可怀里的冰冷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这就是事实,她必须接受的事实。

“啊”白云汐突然仰天痛嚎着。

前世,慕容书因她而死,是她,是她亲手将匕首插进了慕容书的心脏,慕容书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红,而鼻尖则是刺鼻的血腥。

如今慕容书再次死在她的怀中,他的身上没有血迹,可他的模样却是如此的让人心疼。

她的师父,她的慕容,一次又一次的救她,一次又一次的死在她的眼前。她无法接受。

白云汐放声痛嚎着,她哭的不只是慕容的死,而是慕容书的傻,明明可以过更好的日子,为什么一定要来送死?

白云汐哭得很厉害,在大树后的萧墨初听得有些心疼,可他亦知道慕容书对白云汐来说意味着什么,就像是亲人一样的存在。慕容书疼她爱她,就像大哥哥一样保护她。她的这些情绪,都是理所当然的表现。

然而白云汐因为一时气急攻心,突然晕了过去。

月开第一个发现,大吼一声,“娘娘!”

萧墨初闻言,奔向白云汐身侧,将晕倒在地上的白云汐打横抱起,他墨玉般的眸子满是心疼。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怀中的女子永远的开心的笑着,没有痛苦,没有无奈,也没有世事纷争和挣扎。

萧墨初派人将端木磊和景阳公主以及端木雄葬在了一块,而慕容书则厚葬,自慕容书死后,离魂很快离开了沧水城,自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栖宫,白云汐醒来时已是两天之后,萧墨初终日吊胆,好在白云汐终于在第三日醒来。

再睁开眼,白云汐只觉得异常的疲惫,眼皮很重,她费了可大的劲才睁开眼。

萧墨初坐在旁边,爱意浓浓的紧握着白云汐的手。

白云汐凤眸转了转,柳眉一挑,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灵气。

她调皮的笑了,无比轻松的说道:“还好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

萧墨初自然知道白云汐说的是什么,然而却并未拆穿,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白云汐的脸颊,短短两日,白云汐脸上的伤疤已渐渐消退,是慕容书曾派人送来的肤凝霜,能消肿祛疤,恢复被毁的容貌,萧墨初只是抱着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竟有如此奇效。

他之所以如此放心大胆的使用,因为他知道,慕容书就算负了天下人,也绝不会伤害白云汐一分一毫。

白云汐肚子突然传来“咕咕咕”的响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撒娇道:“墨,我饿了,我想吃东西。我要吃两个人的分量,我这里,可还有一个人。”

柳眉一挑,笑眼弯弯。

“好,你想吃什么?”无论她说什么,萧墨初能做的便是满足,满足她所有的要求,也算是对她的弥补,弥补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亏欠。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脑袋却是一片空白,愣是什么都想不到。

看她如此伤神,萧墨初主动说道:“先吃点燕窝粥,如何?”

“好啊,都听你的。”

白云汐满足而安静的坐在床边。

这一日,白云汐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独自一人抱着玲珑琴,在院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弹奏着惊鸿一瞥。

每一次的重复,琴音就越发的凄凉,到最后,揪着人的心因为琴音而喜悲,甚至是泣泪涟涟。

萧墨初一直在凤栖宫外静静的听着,在他身旁,还有月开和高冷。

许久,高冷终于开口道:“皇上,御医说过,娘娘若是一直闷闷不乐,会影响到腹中胎儿。”

萧墨初又何尝不希望白云汐能开心起来?只是眼下这种情况,白云汐又怎么能开心快乐?

阿彩不知何时走了来,径直向屋子里走去,却被萧墨初拦下。

阿彩道:“我只是来看看娘娘,陪她说说话。”

月开道:“娘娘与阿彩姑娘感情交好,或许阿彩姑娘能帮得上忙。”

高冷却点了点头,赞同月开的话,因为他曾亲眼目睹,白云汐为了救阿彩阿木和天霸,疯狂的模样。

此刻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一天中阳光最灿烂的时候。

白云汐坐在阳光下,初夏的阳光炙热,却还算不上太过凶猛。

阿彩走到白云汐身后,嗔道:“娘娘顶着烈日弹琴,若是伤到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白云汐对阿彩的话并不在意,云淡风轻的笑了,“无碍,本宫身子好着。肚子里的小生命也活泼着。一切都好着。”

阿彩缓缓走到白云汐身侧,嘴角却勾起一抹并不友善的笑意,“是吗?你的确是挺好的,可我爹爹和阿木,他们过得好吗?你答应过我,一定会找到他们,一定会救他们,可如今,你就躲在这清冷的凤栖宫,慕容书已经死了,你在逃避什么?”

当阿彩慕容书已经死了的时候,白云汐凤眸瞪得老大,她怔怔的看着她发愣,朱唇蠕动了好一会,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她的世界,突然间晴天霹雳,所有的一切,轰然倾塌。

她来不及设防,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她双耳嗡嗡作响。

直到好一会,白云汐才问道:“你,你在说什么?”

阿彩更是火大了几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慕容书已经死了,可我爹爹和阿木却还活着,你不去找活人,在这缅怀死人有什么屁用?”

阿彩的语气很不友善,言辞更是十分犀利,若是其他话,只怕白云汐也来了火,可她现在所说的这些,只是在白云汐心尖上割了一刀又一刀,刺得她生生的疼。

白云汐无比坚定的反驳道:“你说谎!慕容没有死,慕容还活着!”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慕容书已经死了,无论你怎么想,他都不会活过来,因为是我亲眼看到他下葬,看到泥土一捧一捧的将他掩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守在那里吗?因为他杀了端木公子。”

阿彩的脸狰狞的让人可怕,她的声音陡然一变,“我本想将他的身体千刀万剐,为端木公子报仇,可我知道,我若那么做了,你再也不会帮我寻找爹爹和阿木的下落,我需要你,所以饶他一次,这是一场交易,这很公平!”

“啪”的一声,白云汐一时怒急,奋起扬手一巴掌打在阿彩的脸上。

阿彩右手捂着被打的脸蛋,却是勾魂的笑了,“你打我?很好,继续打,你多打我几次,那样我再也不会觉得对你有所亏欠。”

白云汐怒不可遏,大骂了一声,“疯子!你就是一个疯子!”

阿彩擦掉了嘴角的血迹,不屑的笑了,“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疯子!是你,是你一步步的将我逼疯,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啊!”

白云汐打过阿彩的那只手不停颤抖着,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会是阿彩,那个活泼可爱,单纯的阿彩。

“你变了,可是你爹爹对我有恩,我不会杀你,却也不会帮你,因为我白云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趁我还没改变主意,离开皇宫,离开沧水城,永远从我眼前消失!”

白云汐很是心寒,她闭上眼,大口大口呼吸着。

然而阿彩非但没有离开,反倒仰天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翻,“白云汐,你根本就比不上我,你哪里都比不上我!你以为,你是沧水国的皇后就可以一手遮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倘若我看不到我爹爹和阿木平安归来,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失去一切,成为这个世上最让人心烦,最让人生恨的过街老鼠!我要你过上比我更惨淡的人生!你若不信,那就走着瞧!我阿彩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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