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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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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声了,隔着屏风的女眷哪边传来争吵声,起初以为是小女儿间闹了矛盾,便没有在意,直到听到了陆煊的名字,御花园中若有若无的目光聚集到陆煊的身上,当事人的眉头微皱。

而与天策府同僚坐在一处的郑也,听到了郑意的话,明白了她的意图,是打算毁了陆煊的名声,他不由看向神色不明的陆煊,他这样的人是怕毁了名声吗?要是不能将陆煊彻底打压,最好就不要动手,郑也皱眉,他第一次觉得他的妹妹愚不可及。

女眷处,赵雨倦含怒盯着郑意,道:“造谣朝廷命官,郑姑娘可知是何罪名?”

郑也委屈低头辩驳:“县主,纵使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造谣陆大人,我只是听说而已,若是您觉得我污了陆大人的清白,不如由陶大人带大家去看看便可。”

赵雨倦眉头皱的更甚,她知道她为何要喝止郑意在女眷中若有若无引导大家猜测陆长平公主府邸是否藏了姑娘,因为她见过,陆煊确实藏了,陆煊是赵雨倦的表兄,她自然要偏帮陆煊,只是郑意这一句话,将她架在火上,不知该如何作答。

郑意看赵雨倦的表情就知道她说中了,她不由想起月余前她托赵雨倦去打听陆煊是否有喜欢的女子之时,赵雨倦恐怕就知道宋引章在长平公主府邸了,郑意闪过恨意,他们联合起来羞辱她,她郑意要让他们好看!

郑意故作追问道:“县主,您觉得我这个提意如何?”

在上京,养外室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朝廷命官公然将女子私藏入府到底算是一场丑闻,刚刚听了秘辛,几十双眼睛盯着赵雨倦,等她答复,若是她不同意,陆煊在长平公主府中弮养女子一流言恐怕就要坐实了。

这时一道喜怒难辨的声音传过来:“想要去长平公主府,怎么没有人问问我陆某的意见,难道陆某的府邸是旁人想进就能进的?”

陆煊话落,御花园静的能够听到绣针落地的声音,李璟与张越皱着眉头,他们刚刚听到郑意说的言之凿凿,这上京这时候没有人敢往陆煊身上泼脏水,隐隐有些担忧,而李钰、李珥两人眼神迷蒙对视一眼,心中做着盘算,少见想到一处去。

一角,郑也心中纠结,到底是要包妹妹还是保宋引章,今日郑意已经将陆煊得罪了,按照陆煊的性子,恐怕来日会报复,不若今日将事情闹大,将他弮养这一事情坐实,来日他若是正对郑国公府也好,针对郑意也罢都将会落人口实,而这样宋引章的名声恐怕就要坏了,他日宋引章若想在上京嫁人恐怕是不可能了,而凭着陆煊私藏宋引章的态度,恐怕也不会娶她。

郑也心中纠结,他心道:“宋引章,往日你严词拒绝我,今日为了郑国公府迫不得已,他日若是陆煊不愿纳你,我郑也会纳你为妾,迎你入府,你不要怪我,这都是你自找的。”

做好了心理建设,郑也起身走到御花园中间,朝着亭子中的几位皇子行礼,道:“吾妹无状,惊扰了几位殿下,各位大人及夫人小姐的兴致,郑也在这里替舍妹道歉。”

说罢他朝着各方行礼,李钰面色潮红,道:“女儿家多爱闲谈,无伤大雅,只是不知郑姑娘所言可有依据?若是没有本太子也要替陆大人讨回个公道。”

这话看似在替陆煊说话,又没落了郑国公府的面子,但是实际上却是不打算将此事轻轻揭过,郑也面色为难,看了眼端坐的陆煊,又为难的看向李钰。

李钰从郑也的面色中瞧出,恐怕郑氏兄妹手中有证据,克制兴奋道:“郑二公子但说无妨,我想事关礼度,上行下效,乃国计民生之大事,陆大人行正坐直,定不会害怕。”

郑也解了为难的神色,行一礼道:“太子殿下明鉴,下官并无直接证据,只是六日前臣与舍妹去长平公主府邀请陆大人游湖,无意间是瞥见长平公主府邸有一女子,其衣着并不像是丫鬟,故有疑惑,但是很有可能是臣看走眼了。”

李钰故作惊讶,看向陆煊道:“陆大人,竟有此事?”

自从李钰与郑也一唱一和,陆煊便知道两人是想乘机将此事坐实,陆煊轻飘飘看过李钰一眼,转而看向郑也,不急不徐道:“郑二公子好眼力,轻轻一瞥竟然能顾清楚记得陆某府上的丫鬟穿什么。”

郑也被陆煊的目光压的不敢对视,他克制住自己的害怕,故作从容道:“也有可能是下官看错了,还请陆大人不要责怪下官。”

李钰带着酒气与难以掩盖的兴奋佯装打趣道:“陆大人不要不好意思,养个女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郑也一句以退为进,李钰一句盖棺定论,从陆煊解释长平公主府邸上郑也看到的是丫鬟,变成了郑也害怕陆煊责怪,故意改口,若是不分说清楚,恐怕有一部分人还是会宁愿相信陆煊府中藏着女子,三人成虎,就算做不实流言,陆煊也要背上这个名声,日后说亲困难了。

但他们不了解陆煊,陆煊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声,但是陆煊担心好事之人日日窥探长平公主府邸,扰了宋引章的安宁,陆煊目光中闪过狠厉,他抬头看向李钰道:“太子殿下难道在府上弮养过女子,抑或是做了什么逼良为娼的事情,所以觉得养个女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陆煊的反问,让李钰的面色一僵,他背上生出冷汗,醉酒清醒过来,他怎么会在这些无关痛痒的地方招惹陆煊,李钰清醒过来但是为时已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心中把握他做过的事情没有留尾巴处理干净了,陆煊不可能查到什么,心中底气变足,与陶知礼使眼色,而后面色变成,充满杀意盯着陆煊道:“陆大人这是在造谣本太子?”

陆煊起身躬身行礼,道:“下官不敢,只是府上弮养女子不合礼法,这一罪名着实不小,下官也觉得受之惶恐,故而想要替自己分辨一两句。”

太子沉目,陆煊请罪,春日宴到了这时,没有人在吃得下饭,赏的了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一处,郑意没想到她一席话今日能到这个地步,心中得意,她得不到的东西势必要毁掉,才不会让低贱之人得到,而郑也眉头微皱,事情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太子喝道:“陶知礼,你是礼部尚书,你说朝廷命官在朝中弮养女子是何罪名?”

李璟阻止道:“大哥,今日春日宴,不必为了流言大动干戈,不如还是宴后禀父皇再议如何?”

今日春日宴,李钰已经得罪了陆煊,他今日这一步棋只能进不能退,陆煊是崇仁帝的人,若是容后再议,陆煊定能料理干净,崇仁帝也会偏袒陆煊,而礼部尚书陶知礼是太子李钰的人,联合陶知礼,他有把握把陆煊的罪名坐实,只要坐实陆煊的罪名,崇仁帝就算想要偏袒也无能为力了,李钰打了一手如意算盘,机会难得,他怎么会听李璟的话放弃。

李钰沉声道:“礼法乃立国之根本,竟然有传言,我们就将传言查清楚,也好还陆大人一个清白。”

李钰说完,不给李璟再说话的机会,大声道:“陶知礼!”

陶知礼躬身上前行礼,道:“回禀太子殿下,在大业律法中,朝廷命官无媒无聘在府中弮养女子,处革职。”

李钰盯着一直弓着腰的陆煊,道:“既然如此,就劳烦陶大人就领着我们去长平公主府一探究竟,陆大人你不会介意吧。”

陆煊自然的直起腰身,回视李钰,沉默不发一言,半响后道:“太子殿下,陶大人去下官府邸没什么,但是下官居住在亡母的府上,若是无圣上旨意,下官恐难遵命。”

陆煊越是如此,李钰越是肯定郑也说的是真的,他掩盖住迫切的心情道:“礼仪法度乃国之根本,上行下效,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今日陆大人身陷流言之中,本太子有责任肃清法度,父皇哪里,本太子自会亲自去解释,父皇最重礼法,想必也会支持本太子的做法,陆大人不必顾虑。”

见陆煊还在犹豫,李珥确认了流言十之八九是真的,虽然不想帮太子,但是能够将陆煊踩下去李珥求之不得,帮腔道:“陆大人难道是心虚了才不敢让陶大人带我们去看一看?”

话已经到如此地步,赵雨倦、李璟与张越心中着急,陆煊却反倒不着急了,他勾起一抹笑躬身行礼,道:“下官问心无愧,何来心虚一说?既然太子殿下与四皇子殿下执意要看下官的府邸,下官自然恭谨不如从命。”

陆煊忽然如此欣然同意,李钰、李珥都有些诧异,郑也从中嗅到一丝异常,心中不免更加担忧,郑意却无比兴奋,她就要看着那一日不留情面拒绝她的陆煊颜面扫地,还被革职,简直大快人心。

此事,来参加春日宴的大部分人,又被陶知礼带到长平公主府方向去,无人察觉到,在赵雨倦与郑意争执刚刚起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离开了御花园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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