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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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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陆煊说的休沐那一日,宋引章照例去了烟波居,她今日磨蹭的有些晚,回到长平公主府邸看到陆煊坐在椅子上等她,知道陆煊说了要让她陪着他去给季灵昀接风洗尘便不会轻易改变注意,宋引章顿了顿,明知故问道:“陆大人还没走吗?”

陆煊知道宋引章不想去,但是他自听过张越的一席话,发现,既然他对宋引章志在必得,这个人迟早都是他的夫人,那么他为何不提前宣示主权,让肖想的人止住念头,陆煊道:“不急,还可以等你换一身衣服再出门。”

说到此处,便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宋引章道:“我不用换衣服了,走吧。”

她每日去烟波居,穿的素净,出去见重要的人应当穿的浓重一点,但是宋引章偏偏不想,陆煊也没有强求,道:“那走吧。”

话语中有些纵容的味道,宋引章再度顿了顿,陆煊没有察觉到此间的异常,率先起身出门,宋引章看着他的背影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同出门上了马车,季灵昀身份敏感,不宜在上京城内相聚,暂且落在陆煊城外的别庄之中,宋引章不习惯与陆煊单独呆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她让自己坐在一角,因为陆煊的存在,这还算是宽敞的马车空间顿时显得逼仄,陆煊身上松子香的气息钻进她的鼻子中,浓烈的让人想逃离。

陆煊自从进入马车就感觉到了宋引章的不自在,他却没有急着解围,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被灼灼目光盯的不适的宋引章,宋开口道:“陆大人,此此给你朋友接风洗尘,可还有其他人?”

这属于没话找话,陆煊不挑破,顺着道:“当然有。”

“呃,是谁?”宋引章问出这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若说与陆煊关系好的,又是二皇子派的,会来的估计大概率是二皇子李璟与张越。

果不其然,陆煊道:“崇明和敏之。”

话落,马车中又安静了下来,好在陆煊的别庄离上京的距离并不算很远,出了城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到,陆一驾着马车行驶的飞快,别人不知道,陆一知道,离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其余的人恐怕都等不及了,他三催四催,公子一定要等到宋姑娘才出发。

陆一自小跟着陆煊,自然知道季公子在自家公子心中的重要性,这时候只盼着走快一点,让其他几人少等一会儿。

别庄,二皇子李璟被季灵昀逗的哈哈大笑,就连张越脸上也露出了丝笑意,三人在凉亭中喝茶氛围融洽,一个笑话说罢,季灵昀敲着石桌,装作不耐烦道:“二殿下,你说这景行也真是,我几年才来上京一次,他竟然让我等他,他来了可得好好罚他。”

话音刚落,三道人影进入别庄,陆煊清冽的声音带着愉悦道:“听说某人要罚陆某,不知道要如何罚?”

见到来人,季灵昀起身走出凉亭,走到陆煊的面前,拍着他的肩,笑着道:“谁敢罚你,要不是你让我等恼了,我连背后抱怨的话可都不敢说。”

季灵昀说完,眼睛挪到陆煊的身后,好奇道:“景行,这位佳人是谁呀,怎么从来没见过?”

宋引章自打进入别庄后就将头低下,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是还是感受到三道目光盯到了自己身上,一道短暂的看过便移开,是二皇子李璟的,一道带着好奇的是开口询问的季灵昀的,还有一道是张越的,宋引章心中苦笑,自从陆煊说让她跟着来给他的朋友接风洗尘宋引章便料到了这种情形,这也是她逃避跟来的缘故。

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能逃避,季灵昀的问话,怕陆煊说出什么惊天之言,宋引章连忙拱手弯腰行礼,赶在陆煊前面回答道:“在下是陆大人的门客。”

门客谁都可以养,是女子这一事,在宋朝文之后也不算稀奇,季灵昀将目光挪回陆煊的脸上,看着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从善如流调侃道:“不愧是景行,连收的门客都与我们不一样。”

说罢做出引人入凉亭的姿势道:“来吧景行,等你许久了。”

宋引章在季灵昀让开之后,便跟在陆煊身后走向凉亭,刚刚她说完之后没有去看陆煊的脸色,想来她抢答了他的话,他的脸色不会好看。

宋引章的回答在陆煊的意料之中,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挑了挑眉,他自进来,目光便没有放过张越,自然没有漏掉他看宋引章的眼神,以及宋引章说了只是他的门课之后,张越的反应,眸中暗了暗,一桌四方,陆煊做坐到了张越的旁边。

坐下来之后,四人的面色变的严肃,季灵昀道:“李珥来找我要银子了。”

其言不言而喻,李珥想将季灵昀拉过去,李璟道:“四皇子的户部没了,景行又挑了他生钱的泸州,现在手上没钱,应当是急了。”

说到这里,几人停了一下,张越道:“据我所知,若是季公子不给李珥提供银钱,那他接下来应当就会铤而走险。”

宋引章闻言眼皮轻动,心中欣赏,张越没有她的预知前事的能力,同样也猜到了关键,工部是四皇子李珥的人,而工部最近在主管祈福阁的建造,因为是祈福大事,户部的拨款很足,若是李珥没有其他来钱的办法,恐怕会把手伸向正在修建的祈福阁。

几人说完看向陆煊,李璟在几人中的地位最高,但是实际上陆煊才是他们几人之间的首脑,宋引章也有些好奇,陆煊目光沉思,修长的手指在石桌上有节奏的轻点,宋引章知道这是陆煊思考时候的动作,他并不打算逼李珥去贪墨银两?

陆煊思索片刻,抬眸,看样子是下了决定,道:“季三,你把银子给李珥,用一种看似你不想给,但是又不得不给的方式给他。”

陆煊的话一出,季灵昀道:“这个倒好办,交给我就好。”

他没有问陆煊为何要这般,李璟问了出来,道:“景行,这般做是为何?”

陆煊勾起一抹笑道:“我得知,李珥在养兵。”

陆煊的话一处,惊掉了三人的下巴,皇子养兵,要做什么不言而喻,张越道:“他胆子这么大!”

陆煊轻笑道:“狗急跳墙,我们就添一把火。”

李珥因为带兵谋反的罪名,可比贪墨祈福阁修葺款的罪名要严重的多,足以让李珥如同李钰一般永远翻不了身,陆煊说完,几个人都沉默了。

宋引章看着陆煊的侧颜,她没想到这一世拉四皇子李珥下马的方式变成了这般,陆煊果然大胆,这件事情若是换做三皇子李琰,宋引章会劝李琰见好就收,一步一步来,若是真的让李珥谋反成功,那就一场空,都得死,但是换做陆煊,宋引章却不想说这话了,因为她知道陆煊有这个实力。

李璟率先回神,他眉头微蹙道:“若是李珥动兵谋反,那在中秋父皇祈福的是最好的时候,但是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若是真的让李珥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李璟说完,张越也看着陆煊,面对两人的眼神,陆煊目光悠远,胸有成竹,道:“我自有分寸,你们不必担忧,李珥一定不会成功。”

陆煊言语笃定,安抚了二人的情绪,说起来,他们都对陆煊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心中皆认为他说的话一定就能够办到,但是就是这种感觉,让李璟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他将不舒服压下,道:“季三还没说,这一回来上京是干什么来了?”

说到季三,氛围一时间又轻松起来,季灵昀装模做样用扇子扇风,一排风流倜傥道:“季家家大业大,来上京自然是来看铺子的。”

在场几人,对季家家大业大这个说法都很赞同,陆煊瞥了一眼他,道:“我怎么记得某人给我写的信中不是这样说的?”

“咳咳!”季灵昀咳嗽掩盖尴尬道:“那陪夫人游玩上京那自然也是顺道。”

季灵昀疼夫人一事,几人都知道,见状皆默契的笑笑,宋引章则有些走神,上一世李琰也想拉拢季灵昀,于是她查过季灵昀知道一些他和他夫人的故事,如今看来圆满,但是过程中也算不得一帆风顺,若是让他夫人重来一世,不知道还会不会排除万难嫁给季灵昀。

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霜,宋引章收回了思绪,看着凉亭之中其乐融融的气氛,一时间不小心与张越对视,宋引章顺势点头打了个招呼收回目光,张越却有些怔怔。

这时陆煊忽然出声,道:“怎么不见季三的夫人?”

说道季灵昀的夫人,季三起身,抱怨道:“景行,都怪你,我快要错过与我夫人越好的时间了,酒我就不喝了,等着下次与二殿下庆功的时候再喝。”

知道季灵昀宝贝他的夫人,李璟与张越没有挽留,陆煊起身,道:“我去送送季三。”

李璟与张越都知道,他们几人中,季灵昀与陆煊关系最好,两人恐怕有话要私下说,便没有去打扰,陆煊要走,徒留宋引章一个人留在凉亭之中,她倒是不在意,此时她无论是跟着陆煊去听他与季灵昀说话也好,还是留在此处面对李璟与张越也好,情形都相差无几,一般的尴尬,对她来说没多大的区别。

陆煊宋喆季灵昀已经走出凉亭,回头看向宋引章,道:“还不快跟着。”

陆煊不会让宋引章独自留在凉亭,有与张越在他不在相处的机会,宋引章猜到了陆煊的心思,回头向李璟与张越行一个礼,跟上了陆煊的脚步,既然她是陆煊的门客,自然要听陆煊的话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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