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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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日头越来越大, 晒得乔扬和公良秀躲在了树根底下,时不时地往门口瞄两眼, 盯住勾天有没有回来。

公良秀打着扇子,愁眉苦脸道:“如果我们修为再高一点, 就不用怕这种恶劣的天气了。”

乔扬的脑袋一点一点, 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如果师祖能再体贴一点, 我们也不用在乎天气恶不恶劣。”

公良秀手下一顿,转头拿扇子怼了怼乔扬的胳膊,小声道:“我师兄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师兄?”

“师父说我是老二,那我上面不是应该有一个师兄吗?”

乔扬闻言沉默一会儿, 笑道:“也许是师姐呢?”

公良秀眼前一亮,“我师姐长得好看吗?”

乔扬立刻认真地点头, “好看。”

公良秀的表情有些兴奋,“那她现在在哪儿?”

“过世了。”

“......过世了?”公良秀呆了一瞬,随后整个人身上的抑郁气息越来越浓烈, 最后演变为悲伤,看得乔扬以为公良秀才是他母亲的儿子。

公良秀一行眼泪流了下来, “师父对女孩子都下得去狠手,那我又能在他手底下活多久呢?”

“......”乔扬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静静地看着他独自抹眼泪, 可是他没有想到公良秀一哭哭了好几个小时,眼泪哗哗地止不住,也不知道他一个男人哪儿来的这么多眼泪。

等到勾天回来, 公良秀都已经有些脱力了。勾天刚一进院门就看到这幅场景,他看向乔扬,以眼神询问情况。

乔扬起身笑道:“这不是我俩对打的时候输了嘛,他就在那儿一直哭。”

公良秀伸腿踹了乔扬一脚,还好乔扬一直分神关注他的动作及时的跳到了一边。

勾天脸色一沉,伸手一弹,一道灵力打在公良秀的脚上。

公良秀哀嚎一声,哭喊道:“师父不要杀我!”

勾天沉默一瞬,缓缓开口道:“为师很像嗜杀之人?”

乔扬深表认同地点了点头,抬头看见勾天的脸色,又连忙摇头,随后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概括了一遍,“师祖,还是你告诉他关于我妈的事情吧。”

勾天点了下头,看向公良秀道:“你师姐其实就是乔扬的母亲,我答应过她要收她为徒,不过我没来得及兑现承诺,她就过世了,但那个大弟子的名分还是要留给她的。”

公良秀闻言慢慢止住了眼泪,拿出一块手帕擦着眼睛,“对不起,师父,我失态了。”

乔扬见公良秀情绪稳定下来,这才啧啧叹道:“你可真是刷新了我对君子风度的认知,难怪公良世家不待见你。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其实师祖非常负责任的,外冷内热,你不用有太大压力,既然他肯收下你,除非到你无可救药的时候,否则他不会不管你的。”

公良秀抬头看向勾天。

勾天道:“乔扬所言不错。方才我已经和你们公良世家的长老谈过了,你若是想拜我为师,那就永远与公良世家断绝关系了。”

公良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字正腔圆地回道:“我想跟着师父。”

“也好。”勾天道,“既然如此,等斗法大会结束,我给你三天时间回公良世家做个了断。”

“是,师父。”公良秀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手指被腰间的玉佩磕了一下,他微微一怔,片刻后将玉佩解下来,抬手扔到了远处。

勾天伸手一招,已经不见踪影的玉佩又飞了回来稳稳地落在他的手里,他摩挲着玉佩的纹路看了许久。

公良秀见此道:“师父,你很喜欢玉佩吗?”

勾天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以前问过的问题,“公良世家每一个人都会佩戴一枚玉佩?”

公良秀摇头道:“不是的。公良世家重‘礼’,对佩饰的等级有很严格的要求。嫡系三代以内可佩戴两块玉佩,嫡系十代以内可佩戴一块玉佩,其他的人佩戴香囊,没有公良氏血脉的人不能佩戴东西。”

勾天看着手里的玉佩沉思片刻,看来与乔扬父母之死有关的很有可能是公良世家嫡系十代以内的人了,只是不能确定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乔扬漫不经心地看了两眼玉佩道:“这玉佩长得可真眼熟,我小时候好像在路边看到过。”

公良秀闻言立刻反驳道:“不可能,这玉佩关系着世家身份,丢失后等同于自动放弃公良世家的身份不会补办,除非佩戴者身陨道消,否则轻易不可能弄丢玉佩。”

“你不就扔了吗?”

公良秀耸了耸肩,“我这不是弃暗投明了吗?”

乔扬撇了撇嘴,“夸大其词,就这么普通的玉佩,弄丢了我能仿造一箱。”

公良秀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看这玉佩的花纹貌似普通,其实是一种法阵,只有历代专门炼制玉佩的长老才能刻出来,若是其他人刻了,轻则玉毁,重则人亡。”

乔扬瞠目结舌道:“谁造出来这么变态的法阵?”

公良秀道:“元祖公良元青是一个很厉害的阵术师,他的阵法天赋十分高超,这个法阵对于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再厉害的法阵到他面前也只不过片刻功法便可解开,而且他曾经创造出更多厉害的法阵。”

“那他人呢?”

公良秀又白了他一眼,“这都几千年了,当然是飞升了。可惜在他飞升之前把大部分法阵都摧毁了,一本有关阵法的书也没留下来。”

乔扬挠了挠脑袋,“他这么做图什么?”

公良秀道:“或许是不想留下过于厉害的法阵打乱修真界的平衡吧。”

“亦或许是为了保全公良世家。”勾天想都不想,脱口而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乔扬道:“我感觉师祖说的更靠谱,公良元青又不是圣父,他管什么修真界?”

“不许你这么说我老祖宗!”

“安了,你现在又不是公良世家的人了,给你个机会,考虑一下跟我姓吧。”

公良秀气得不想说话,转头往屋里走。

乔扬转头看向勾天,小声道:“师祖,我爸妈的死会不会和公良世家有关?”

勾天微微颔首,“这件事查起来不容易,我们还得慢慢来。”

乔扬忧心忡忡道:“我倒是不着急,只是有些担心。公良元青作为公良世家的老祖宗,怎么可能真的一个厉害的法阵都没给他们留下?若是凶手是公良世家的人,我们......我们还是先别急着报仇了。”

勾天一言不发,带着乔扬回了自己的卧房,然后倒了一杯茶,半晌后指腹在左耳的耳钉上蹭了一下,“正好我也想试试斩风聿的能力上限是什么程度。”

乔扬看着勾天十分认真的表情,片刻后笑眯眯地说道:“差点忘了,咱们还有一个外挂。”

勾天嘴角微动,笑了一下,将茶杯推给乔扬,“一切有我。”

“嗯。”乔扬低头摸着温热的杯身,仿佛摸到了勾天的掌心,久久不愿松手,“师祖,你的斩风聿从哪儿来的?”

勾天望着乔扬的脸,神色从容道:“不知道,我自打记事起左耳上便戴着它。”

乔扬眨了眨眼睛,脸上多了几分激动,“这种桥段我看的多了,八成是见证你身世的东西。师祖,你的父母会不会很牛逼?”

勾天语气平平道:“与我无关。”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不需要任何人赠予,即便真的有一天遇到他的父母,恐怕也只是觉得多了一份因果累赘。

“别这么冷淡嘛,八卦一下多有意思。”乔扬撑着脸道,“他们会不会是很厉害的炼器师?不对不对,能针对各类阵法的法宝,应该不是一个炼器师就能搞出来的,所以他们应该对阵法有很深的了解,没准儿在阵法天赋上与那个公良元青还有一拼。”

勾天道:“不会,几千年来在阵法天赋上无人赶得上公良元青。”

乔扬一脸愤慨,气场大开,挥舞着手道:“师祖,你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勾天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乔扬的脸,“嗯。”

乔扬的气场瞬间消失,呆呆地看着勾天,半天过去后,忽然伸手哆哆嗦嗦地探向勾天,飞快地在对方脸上蹭了一下,别过头看向他处,磕磕巴巴道:“州,州官能放火,百姓,姓也能点,点,点灯。”

勾天板着脸沉默不语。

乔扬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喝了一口茶。

过了一会儿,勾天忽然开口道:“你的灯点的有些小。”说罢,他又捏了捏乔扬的脸。

“嘿嘿嘿。”乔扬松了口气,一脸猥琐地伸手在勾天脸上摸了两把,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块糖,他顺势将糖块塞进勾天的嘴里,指尖在勾天的唇上划过,还没等勾天有什么反应,自己先弄了大红脸,慌慌张张地起身往外走,“我,我去修炼。”

勾天望着乔扬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愈浓,许久后抬手摸了摸掩在头发里的左耳,含着糖块的嘴里含糊不清道:“公良元青。”

“不知是你的法阵厉害,还是我的法宝更胜一筹。”勾天轻笑一声放下手,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半杯茶,左赫只是一介散修,调查公良世家的事情显然他做不了,最适合做此事的便是白如意,可惜白如意对公良世家的态度暧昧不明,他不可能再让白如意去做此事,看来还要再找个合适的人才行。

乔扬一口气跑到了院子外面,蹲在墙角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拿出传讯法器给论坛里的各位蹲贴的道友报喜,散播着内心的喜悦,半天打下一行字,“我和师祖在一起了。”

1029楼回复:谁把坟贴顶上来了?.......等等,卧槽,有生之年。

1030楼回复:求详说,求照片。

甲乙丙回复:......

瞧瞧瞧杨回复:甲乙丙,等会儿我私聊你。

甲乙丙回复:好。

乔扬和诸位道友扯了一会儿皮,然后才私戳甲乙丙,“还得多谢你前两天的鼓励。”

甲乙丙:客气,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乔扬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前天吧,我要把这个日子刻在身上。”

甲乙丙:......

瞧瞧瞧杨:怎么了?

甲乙丙: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最近认识的一个道友。

瞧瞧瞧杨:他也要追他师祖?

甲乙丙:不.......算了,你师祖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乔扬仔细回想了一下,“没什么反常的,就是有时候说话带了点言情腔。”

甲乙丙:对不起。

瞧瞧瞧杨:嗯?难道这件事和你有关?

甲乙丙过了很长时间才回复:不,对不起,我笑了。剑修用那张棺材板的脸说言情男主的话,想想就好笑,哈哈哈......[哭][哭][哭]

瞧瞧瞧杨:和你没关系你发什么哭的表情?

甲乙丙:发错了,我要发的是笑哭。

乔扬内心激动,没有多想,又和甲乙丙聊了一会儿,就被勾天叫回去修炼了。

长夜漫漫,公良秀或许还有偷懒的机会,但在勾天眼皮子底下,乔扬想打个盹儿都不行,刚刚结束上半夜的打坐,勾天就已经把炉鼎准备好,让他马不停蹄的炼丹。

乔扬从盒子里拿出三昧真火,望着跳动的三昧真火,他久久没有动作。

勾天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他,“在想什么?”

“我在想距离产生美。”

“嗯?”

“我要不要搬回去和公良秀住?”

勾天闻言沉默片刻,抿了下嘴唇道:“公良世家重‘礼’。”

乔扬一脸茫然地看向勾天。

“他是不会和有夫之妇共居一室的。”

“......”乔扬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你才是有夫之妇。”真是老古董。

勾天想了下,“嗯。”反正都一样。

“......”乔扬尴尬地咳嗽一声,“师祖,这话不能乱说的。”

“没有乱说。”

乔扬懒的和他继续争辩,转头将三昧真火安置在炉底,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张丹方一堆灵草,开始炼制丹药。

“师祖,我前两天炼的生发丹怎么处理?”乔扬一边盯着炼丹炉的火候,一边送出灵力打着手势。

“你吃吧。”

“我又没秃。”

“头发可以长长一点。”

“不方便,打架的时候,长头发容易被敌人一把抓住。”

勾天有些纳闷道:“你为何要让头发被敌人抓住?”

“......这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事情。”

勾天虽然话少,但却认真倾听,该回应的时候回应。乔扬和他说说笑笑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一夜下来倒也没觉得累。次日早上,勾天把乔扬和公良秀都叫过来,一同前往比试场地。

场地上早已聚集了许多人,勾天找到凌霄宗,和三长老打了个招呼,便坐在三长老旁边的椅子上,乔扬二人按照规矩坐的稍稍靠后一些。

三长老扫了一眼乔扬二人,从储物袋里拿出两个罗盘,回身送给他们,“见面礼,留着防身。”

勾天微微躬身,“多谢三师叔。”

乔扬和公良秀对视一眼,“多谢三长老。”

“客气。”三长老看向勾天道,“你的对手是万古宗的,不用太留情面,剑修一向讲究速战速决。”

“好。”

比试很快开始,整个比试场地除了台上的打斗声一直寂静无比,修士一向注重心境平和,在这种场合更不可能高声谈论。勾天提点乔扬二人注意分析台上的打斗,也不便继续讲话,便收心往台上看去。

没有勾天在旁边讲课,乔扬一点儿围观的心思都没有,他对于打架这种事并不热衷,不过要上台的是师祖那就不一样了,他恨不得开一场赌局,全压勾天,想到这里,他转头去和身后的凌霄宗弟子说话,“咱们赌一把怎么样?”

柳含竹愣了愣,“道友要赌什么?”

乔扬笑道:“咱们赌一把勾天师祖会不会赢。”

“好啊,我赌勾师叔会赢。”

“......你这就没意思了。”乔扬转头去找其他人,由于凌霄宗实在注重门派荣誉感,并没有人赌相反的选项,最后只好作罢。

柳含竹道:“这里的弟子都知道勾师叔的能力,道友不妨去找外人试试。”

“哎,此言在理,赚外人的钱好啊。”于是乔扬悄悄联络隔壁的门派,凌霄宗弟子见状也要跟着下注。

乔扬一咬牙,决定开一场大局,将原本只属于勾天的赌局变为各场比试的赌局,随后一场浩大的赌武开始了。各门各派的弟子都较有兴致的参上一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以前闲着是因为没有人牵头,今天有人牵头他们也乐的买个高兴。

乔扬十分不好意思地收了主办抽成,并低调地把抽成压在了勾天身上。

“师祖,你可一定要赢啊。”乔扬戳了戳勾天的后腰。

勾天回头,结果看到身后的一众弟子一脸殷切地望着他,他微微一怔,点了下头。

接下来台上的人明显感觉到台下原本平平静静的观众目光热切起来,看他们仿佛是在看闪闪发光的灵石,于是下起手来更加卖力。不知台下的何人高喊一声为台上鼓劲,沉闷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四面八方都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更有甚者跟着高声呼喊。

论到勾天上场时,乔扬停下四处交谈的嘴,紧张地望向台上。

柳含竹见他实在焦虑,好生安慰道:“扬哥,不必太过焦灼。”

“你不懂。”乔扬一脸沧桑地叹了口气,这不仅仅是他的道侣,还是行走的灵石。

“扬哥。”一个弟子开口道,“那个万古宗的没什么来头,放心好了。”

乔扬转头看向他,随后那弟子睁大了眼睛,他又叹了口气,“你说的很没有底气。”

“......那应该怎么说?”

“凌霄凌霄,凌驾云霄,口号走一波。”

“扬哥,为什么不是凌霄勾天,凌驾云霄呢?”

“不顺口。”乔扬可不会把全场仇恨值拉到勾天身上。

台上,勾天祭出玄阳剑,和对手打了个招呼。

那修士扫了一眼勾天手上的剑,“开始吧。”

“好。”话音未落,勾天手里的剑便已出窍。

那修士愣了下,立刻拿出一把六尺二寸的长-枪,他手腕翻转将长-枪一横,挡住勾天劈过来的剑刃,“剑这么急着出窍吗?”

很多剑修的剑不会轻易出窍,除非到万不得已之时,因为他们相信长剑出窍必然见血而归。

勾天手下的动作不停,悠然回道:“剑不出鞘,不如去用木棍。”

“......”似乎很有道理,那修士晃神的功夫,长剑已经送到了面门,他连忙脚下一转,身体向地面一倾躲过了这道攻击,身上被吓了一身冷汗,剑修的速度果然不容得片刻溜神。

长-枪夹着风袭向勾天,勾天见状不避不闪,运起灵力将长剑卷上枪头,灵力缠着枪头,眼看便要将枪头挑下来。

那修士忽然按着长-枪的微端,稍稍一用力,长-枪被分为两部分,中间用钢链链接,链接枪头的那一部分直接借着惯力飞向勾天。

勾天立刻收回长剑,转了半个圈儿,躲过忽然袭来的长-枪。

那修士将长-枪一倒转,长-枪尾部立刻变成了一把钢鞭,他挥舞着钢鞭,将勾天的三面退路封死,如今勾天只能选择后退,可一旦后退便会退出比试台,等同于自动认输。

勾天神色不变,打出三道剑气,拖延攻势半息,想起七字剑诀,他仔细观察着攻势,随后身影一晃突然消失,还未等人看清,便从滴水不漏的攻势中穿了过去,直接来到那修士的身后。

那修士只觉钢鞭被震了两下,手腕一麻,随后脖颈一凉,一把长剑已经架在身上,他停顿片刻,苦笑道:“剑修的出招速度果然名不虚传。”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前几天练科三每天练到大半夜,没有时间更新,昨天刚考完,如无意外可恢复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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