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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惜花、簪花、花谢、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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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好一会儿,将大伙儿的期待值拉了起来,却是一张嘴咽了个虾仁,还咂咂嘴,弄得薛大傻一通笑骂。冯紫英好气的摇摇头:“还卖起关子了,快说吧!”

蒋玉菡讥讽一笑:“别是乐不出来了吧!”

贾环慢条斯理的又抿了一小口酒,这才继续说:“女儿乐,青梅惜花情谊合。”

大家听闻不由得面面相觑了起来,云儿好气道:“这句当怎么讲?”

冯紫英若有所悟道:“太白有诗云,‘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只不过女儿与青梅似是不搭吧!”

贾环摇了摇头:“青梅配竹马却是很有意境,可谁又能说青梅对青梅,竹马对竹马就没有两小无猜的那份情谊了吗?”

贾宝玉忽而想起了平日里家中姊妹们的亲密,忽而想起了昔日自己与秦钟相伴的日子,不由得先是满足的微笑,转而又成了无尽的伤怀。

贾环又说:“一对青梅同为惜花之人,儿时能有情投意合的姊妹相伴,是多么令人快乐的事情!”

云儿不由得撇撇嘴,说道:“行了行了,这个算你通过,下面呢?”

贾环这回并没有卖关子,一口气说出了第二句:“女儿喜,竹马簪花添娇媚。”

薛大傻一拍桌子:“这个好,环兄弟口中的佳人定是个善良婉约的美人儿,不但有亲密的青梅,也有从小仰慕她的竹马。”

冯紫英眼中溢彩连连:“然后呢,快讲快讲!”

贾环又卖起了关子:“女儿愁……”

贾宝玉这下也起了点兴致:“愁什么?”

贾环拉够了长调,接茬道:“……情淡花谢心难留。”

贾宝玉的表情一下子不好了,画面瞬间从一对有情人,少年往少女鬓间簪花后,两人深情款款的相视一笑,变成了二人相背而立,少年淡漠,少女凄婉。

大家都不说话了,贾环也自顾自的吟出最后一句:“女儿悲,无情花落燕分飞。”

贾环就着曲调唱起了《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啊——!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别再唱了!”贾宝玉猛地站了起来,众人所见,他已是眼含热泪。

蒋玉菡忧心忡忡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贾宝玉捂着胸口说:“我的心好疼!”

薛大傻直接笑了出声:“人都道我呆,依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痴儿。”

冯紫英也跟着笑道:“你休说他,他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也怪道环哥儿这曲儿太凄美,也不知道是何人的大作?”

贾环恶劣一笑,一指后头灼灼看戏的罗炜:“自然是从青梗道人那里听来的。”

罗炜傻眼,有他什么事儿,自己真只是个吃瓜群众而已。

冯紫英好奇的问:“道长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他之所以这么问,自然也不觉得出家之人能做出这样缠绵悱恻的词曲来。罗炜冲着贾环做了个咬牙的表情,随即道:“我是从一对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那里听来的,这一僧一道又说他们是从太虚幻境的警幻仙子那里听来的,而警幻仙子似是说过,创作者是一名名唤曹霑曹雪芹的先生。”

此话一出,罗炜和贾环就感到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停滞,竟然持续了半分钟之久,无声无息、无风无气、连明亮的光线都显出几分死气沉沉来。俩人吓了一跳,要不是App传送还在冷却中,罗炜都有心立马传走了。等半分钟的时间一过,一切回归正常,罗炜和贾环左看看又瞅瞅,发现贾宝玉也平静了,其他人也正常的边说说笑笑边吃饭喝酒。

冯紫英疑惑的问贾环:“还有呢,你酒底可还没说呢!”

贾环愣了一下:“除了这个你就没别的问了吗,比如刚才那曲儿?”

贾宝玉很平静很平静的皱眉疑惑道:“还不错啊,曲儿优美,词儿上口,形制得体,算得上佳。”

罗炜听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贾环更是慌得一匹的问:“就这么简单?”

贾宝玉一下子拿捏起了兄长的腔调:“难得你也不全是个书呆子,继续保持,不可骄傲,仍需努力。”

俩人这下真傻眼了,这是把《枉凝眉》这一段给格式化之后,又随机替换了点什么吧!

薛大傻则适时的“咦”了一声:“环兄弟的酒令还没结束吧,酒底是个什么,快快讲来。”

贾环也有些意兴阑珊,一字一顿道:“莫待无花空折枝。”

云儿将他的酒令慢慢的重复了一遍:“女儿乐,青梅惜花情谊合;女儿喜,竹马簪花添娇媚;女儿愁,情淡花谢心难留;女儿悲,无情花落燕分飞。原来是,莫待无花空折枝。”

冯紫英拍了三记巴掌,道了一声“好”,说:“惜花、簪花、花谢、花落、无花,痴情女孩儿无情汉跃然眼前。”

贾宝玉和蒋玉菡似是才想起了贾环行的令,表情也跟着复杂了起来。

不一会儿,换下去几盘有些凉的,又上了些新菜,另一旁唱戏的小子们也开始“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还别说,水榭花厅的一角虽撑不起一方舞台,小子们的唱念做打也稍显生涩,但演绎出的却是一折一折的精彩片段,愣是勾住了众人大半的注意力去。

又过了片刻,贾宝玉喊了个小厮,由小厮领着往后头去了,再过片刻,蒋玉菡也同样被一名小厮引着离开。罗炜知道,该到是这俩好基友互相久仰交换汗巾的时候了。

汗巾和手帕属于同一类,都属于非常私密的东西,女孩当中的手帕交大体就是这个意思,而贾宝玉和蒋玉菡这种的算什么?汗巾交吗?这里要划重点,蒋玉菡是撩起衣服,把系内衣的一条大红的汗巾解了下来,再递给了贾宝玉,在赠送之前,他说的是:“……我有一件稀奇的东西,刚刚开始用,我就用它来表达一下我感情吧。”而贾宝玉的反应是,也把自己的一条松花色的汗巾解下来,递了回去。重点的重点是,蒋玉菡说:“……请二爷把自己的汗巾解下来,给我系上。”

当然,也有说这里头的汗巾应该是类似于腰带的东西,这就更离谱了,俩男的互相换手帕就已经很让人恶寒了,要是互相换腰带,这就不仅仅是恶寒,而是有色废料满天飞了。

甭管是什么吧,也不说二手汗巾本身存在的卫生隐患问题,关键是两条汗巾都是系内衣的,古人的内衣里头还能有什么,要是小娃娃或许还能多条肚兜,俩男的面对面这一解开内衣,露出里头不知道是肚兜还是光着的内在,那画面可不是腐得不一般了吗?也难怪蓄谋已久的薛大傻会跳出来,不怀好意的嚷嚷道:“可让我抓住了!你们俩逃席出来干什么?”并不依不饶跃跃欲试了。

这里还要插个题外话,蒋玉菡说:“这汗巾是茜香国的女国王进贡给皇帝的,夏天系着,自然产生一种香气,不流汗。”由于红楼属于四大名著之一,很多人会下意识的觉得茜香国可能就是西游中的西凉女国。当然,这是个很不靠谱的脑洞,事实上这个茜香国的四大特征:女国王、盛产红色香料、纺织水平很高、需要长期进贡或者送礼,先不说红楼里没有西凉女国,即便有,四大特征好像并不完全符合。

果然按照剧情,在贾宝玉和蒋玉菡前后脚离席之后不多时,薛大傻也猫着腰偷偷溜了出去,而罗炜则做了黄雀背后的那只老鹰。当一对同样清秀俊俏的少年人相互整理衣服,周围空气里异常味道的泡泡乱冒的时候,他一把捂住了薛大傻的嘴,将他拖得远了些,在他发飙之前,一根蓝白波板糖硬生生的塞进了张口欲骂的嘴。

他那里一气呵成的把落单的薛大傻搞定,而贾宝玉与蒋玉菡则小脸红扑扑的相视一笑,手拉着手往水榭花厅方向而去。

要说人和人的差距大呢,放在宋徽宗那里差点撑裂他嘴的尺寸,对于薛大傻的血盆大口还真不够瞧,这可苦了罗炜了,他必须用双手拼命封住大傻子的嘴巴,防止他把东西吐出来,期间,黏糊糊滑溜溜粘腻腻的口水糖水混合物流了满手,别提多恶心了。

罗炜就跟个强X犯似的,牢牢的压制住了“待宰羔羊”,薛大傻的表情从愤怒到惊恐,最终回归到了绝望。得亏两回硬来的对象一个是宋徽宗,一个是薛大傻,都是养尊处优外强中干的货色,要换成吕布,自己要这么干早被拆成八百段了。

薛大傻的眼神逐渐由暗淡恢复了清明,晶亮的眸子恼火的瞪着罗炜,却已经不再挣扎,而那份恼火也不含任何杀气。

罗炜却也没全然放下心来,试探着问:“想起我是谁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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