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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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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做了一场梦。

  一切都回到了一年之前,只不过那时还是个宽敞明亮的破厂房,如今这个地方,阴冷潮湿,不见天日,宛如坟墓,也真就是个坟墓,王思惠特地为她准备的。

  安逢凉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木板,木头缝隙里透着一丝光,又是晴朗的一天。

  安逢凉算了下时间,嘴巴被封,手脚被捆着扔在这里该有三个白天了,没见过任何人,没有食物没有水,绑她的人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困死她。

  这样的人,也没有第二个。

  三天前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竟也记不清了,大概就是生了肖野的气,拿着衣物去洗澡,刚进洗手间的门,就失去意识了。

  王思惠是怎么让人混到安家去的呢?

  安逢凉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斜靠着有些潮湿的泥土墙壁,这里大概是匆忙挖出来的,空间很小,目测三平方米。

  之前试着用身子推过上面的木板,似乎压了重物,推了也是纹丝不动。

  之后安逢凉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尽量减少活动,保持体力了,人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活个一周还是有可能的,就看肖野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她了。

  真不想留下一副冷冰冰的尸体给他。

  安逢凉盯着那一丝光线,眼神有些溃散。

  她才刚开始对他好,才刚开始爱上他,她还想跟他一起生活五十年,生儿育女,做所有想做的事。

   A市变了。

  这几天的A市人明显地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每天都会有许多人在这个城市的角落像幽灵一样游走,一波来了一波又走。

  安家别墅。

  安老爷子,安少将,付女士,肖野,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是丝毫无法掩饰的憔悴。

  “这样漫无目的地找,恐怕是没有用了,我们得换个方向了。”安老爷子此刻也是满眼血丝,脸色暗黄,原本还有些黑色参杂的头发,已然全白了。

  付女士眼睛肿成了一条缝,面色浮肿,一贯打理得完美的头发,也只是随意散在脑后,安少将脸色阴沉,越加黑瘦了。

  “四天了。”这其中看起来最不像人样的还属肖野,嗓音像钢刀刮过一样,沙哑又刺耳。原本合身的衣服框框条条地挂在身上,整个人就像包着人皮的骨架了。

  才四天,这样的暴瘦伤害程度,可能一辈子都补不回来了。

  “整个A市都翻过来了,王家叶家还有人二十四小时监控,却没有什么异常。”安少将哑着嗓子,神情可怖,敢伤他女儿的人,他一定会让他们陪葬的。

  “王思惠。”肖野血红的眼睛盯着他们看,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半个月内,她在叶家,一直没有出过门。”安老爷子叹了口气,他们猜到是她,可她能把人藏哪儿呢,她周围的人也全查了,都没有问题。

  “王思惠最近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哪?”肖野每喊一次这个名字,就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突然有电话响起。

  肖野一个箭步从沙发上站起来,“喂?”

  “王家墓地……”电话里传来刻意变过声的嗓音,说完这四个字,就挂断了。

  “王家墓地。”肖野呆呆地重复这四个字。

  突然回过神,就要往外跑。

  “小肖,带上人去。”安老爷子也是急忙站起来,对着他踉跄的身影喊道。

  第四天,下午三点。

  王家墓地,王思琪墓旁。

  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厚重的无字花岗岩墓碑,隐隐露出下面的木板。

  肖野看到这个,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发了疯似的用手扒着木板周围的泥土,神色癫狂。

  他感觉到了,他的安安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愣着做什么,快给老子把这弄走!”肖野血红的眼睛扫过被他动作吓到的一群人,扯着嗓子吼到,额间,脖子间青筋暴起,整张脸曲扭到看不出人型了,这不是人,这是个恶鬼,配着这样的环境,让一群人背后发凉,生生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安老爷子他们也赶过来了。

  “都给老子动手,是不是等着老子给你们枪子儿啊?”安少将脸色铁青地看着傻愣着的一群人,直接掏出了枪。

  对着墓地上方就是一枪:“快!”枪声惊起群鸟无数,有几只黑色的乌鸦在墓地上方徘徊啼叫,徒添不详。

  “安!”一群人费力移开这块巨大的墓碑,露出下面的木板,肖野颤抖着满是鲜血的双手一下子将木板扒了开来,露出一个黑色的洞口,洞地下,穿着天蓝色居家服的安逢凉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生死不明。

  “不,不,不会的...”肖野撑着削瘦的身子,小心地避开安逢凉躺的位置跳了下去。

  一把将人抱着怀疑,抖得厉害的手,犹犹豫豫不敢去试她的脉搏。

  安老爷子站在洞口,看他这样,不禁老泪纵横,哽咽着安抚他:“小肖,先把安安抱上来,救护车在等着了,放心,安安会没事的!”

  肖野跪在洞里,抱着安逢凉,一动不动。

  “肖野,安安没死呢,你这什么样子,你是不是想害死她?”安仁也是止不住掉了泪,对着肖野吼道。

  “安安没死,安安不会死的,不会死的。”肖野听了他的话,抱着她的身子动了动,低下头,用力亲了亲她干裂无血色的唇,嘴里喃喃自语。

  “小肖,你要再耽误下去,安安可能就真的活不了了。”安老爷子伸手摸了把眼泪,示意旁边的人下去将人弄上来。

  只是这个洞并不大,两个人在下面,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还好肖野突然回过了神,抖着手臂,费力地将安逢凉举了起来,这段时间他瘦的实在太多了,安逢凉无意识的状态比平时又重多了。

  安邦赶紧跪下身将女儿抱了起来,就往担架上放。

  医生检查了一番,幸好只是昏迷了,但这地方供氧不足,不知道缺氧对脑部有无损伤,还要做进一步检查。

  肖野爬出洞口,亦步亦趋地跟在医生后面,血红一片的眼睛紧紧盯着担架上的安逢凉,就怕一眨眼,人就没有了。

  安家这么大阵仗,早有记者闻风而动,将冷冷清清的墓地,衬得格外热闹。

  有记者想趁机拍安逢凉的照片,被安家带来的一队小兵拦着,有一个从缝隙里挤出来,举着相机就要偷拍,被肖野一把挡住相机,用那野兽般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看,一哆嗦,相机就掉在了地上,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滚...”抬脚从相机上踩过,语气冰冷刚硬。

  临上救护车前,肖野转身,面无表情地扫了眼一片狼藉的墓地,缓缓扯了扯嘴角。

  有使者路过人间,他来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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