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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奉子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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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好朋友勾肩搭背的走回村里,到了一鸣家的小卖部门口,两人话别。

  庄生继续往自家方向走去。一鸣目送着庄生的背影,这段时间的自己的绝望仿佛被突然回来的庄生冲散的烟消云散。

  “庄生,谢谢你!”

  一鸣大声的喊了一句。

  “什么?”

  庄生听得真真的,但是被一鸣这么喊出来觉得怪怪的,一鸣的苦闷想来也只有庄生会懂。庄生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的把胳膊伸向天空左右的挥了挥手。

  一鸣目送着从开穿裆裤开始一直玩到大的好友,想着两人可能从这场高考后就要分道扬镳,心里一酸,泪眼朦胧的转身回了家。

  拉开纱帘一鸣进了屋,父母看在眼里确是都一言不发,也不看一鸣。母亲坐在床沿看着电视,父亲在餐桌上喝着小酒偶尔吧嗒吧嗒嘴吃几口小菜。

  一鸣也一言不发的自己到院外的临时厨房盛了饭,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鸣是想用最快的时间结束和父母的相处,回卧室发呆睡觉。

  “一鸣,你哥哥的厂里在招工。”

  一鸣父亲头也不抬的自顾吃着菜说。

  “你去你哥厂里干去吧!那边的主管你舅认识,等着过去找找他送点礼,你就能进这个厂子干活。”

  一鸣父亲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拿眼睛看着低着头扒拉饭的一鸣。

  “哦。”

  听不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的话从一鸣喉咙处发出来,就再也没了其他的话。

  一鸣父亲也就不再说别的,母亲还是一语不发,一鸣快速的吃完饭起身要回卧室。

  “我睡觉去了。”

  一鸣说着已经往自己卧室走去,一鸣父亲怔怔的看着一鸣的背影,愣了几秒钟的神,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一鸣躺在自己的床上,没有睡意,他在想很多事情,自己的明天在哪里?该怎么继续自己的人生路?

  庄生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里都是一鸣不开心的情景,但也无可奈何,自己也不是事事如意,一鸣的不开心和沮丧自己没有能力拯救,但是如果一鸣拿定了主意家里人反对的话,自己一定上门做说客。

  想着这些事的功夫庄生走到了自家大门外,家里异常安静,客厅里的大灯亮着,说明家里人都在家没有外出,看来是庄文出什么事情了,庄生心里犯起了嘀咕。

  父亲坐在北向自己打制的沙发上,背靠着靠背,愁容满面,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

  庄文坐在靠在餐桌旁的餐椅上两只胳膊撑着上身的端着水杯慢悠悠的喝着水。

  母亲坐着个马扎在灯的正下方位置拿着一根牙签剔着牙,母亲的脸上透着一股高兴的神情。

  吱呀的开门声打破了这种局面。

  庄生开了门进来,看到大家神态各异,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爹。”

  庄生从回家这是看到父亲的头一面,很自然的和父亲打招呼。

  “嗯,来家了你看看你班主任给你拿来的报志愿的书,说是让你看看学校和专业,学校你去北大还是清华差别不大,专业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父亲用满是慈祥的眼神看着庄生说。

  “嗯,明天我看看,正好和同学一起参谋参谋。”

  庄生说着也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坐到了庄文的对面。

  “我觉得这也是个好事,年龄不够咱们就先办婚礼结了婚生下孩子先养着,等着到了法定年龄再去登记。”

  母亲看着父亲说。

  母亲说这话,庄生完全一头雾水,但是他还是耐住性子听着家长们的对话,再看庄文,一副忐忑不安的神情,依着庄生的聪明劲也明白个大概。

  张丽丽庄生是认识的,庄文曾带回家过两次,庄生喊她丽丽姐,身高、身材和脸蛋庄生都觉得和庄文十分的般配,人非常的勤快,庄生打心底替哥哥有这样的女朋友感到高兴。

  “丽丽这闺女是不错,他家里你去过吗?她爸妈什么意思?”

  父亲看着庄文的背影问。

  “去过几回,她爸妈挺好的,知道我们两个谈恋爱的事,怀孕的事不知道。”

  庄文还是不动姿势的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水杯说。

  “他爹,不行咱们去一趟吧,现在找个对象也不容易,你看咱们村里比庄文大的孩子,好几个都三十了还没对象,庄文这样倒也省的咱们操心了,想想马上添个大胖孙子我还觉得挺高兴!”

  母亲眉开眼笑的拿话哄着父亲。父亲一直担心的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听了母亲的话也可能觉得有道理,紧锁眉头的皱纹慢慢舒展开了,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咱们吃饭吧。”

  父亲说着往餐桌走。

  餐桌上早就摆好了妈妈做的饭菜,只是一来庄文对父母说了女友怀孕的事父母震惊,二来家里出的宝贝状元郎还没回。

  “明天去包个车,咱们带着东西去趟吧,这毕竟是个大事,宜早不宜晚。”

  父亲说着。这话得到了母亲的赞同,庄文悬在心中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想到自己的事情快有了结果,心中不禁又泛起一阵小狂喜。

  晚饭吃罢大家一起闲聊家事,尤其想到大儿子马上可以给自己添个孙子,二儿子又中了个状元郎,母亲那晚格外的高兴,自顾自的发笑,笑声穿过玻璃窗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听得到(后来庄生听邻居说过,那笑声在后边隔着一排的邻居家都听得到)。

  晚上庄生回了卧室,庄生和庄文住在西屋,西屋是两间房。

  农村盖得房子都很大。

  这卧室除了一张床外其余的就是摞到一起的一袋袋的玉米还有堆在西南角的地瓜切片晒出来的地瓜干。

  估计那地瓜干得两三千斤的样子,之所以一眼能看出来多少斤的原因是家里卖地瓜干庄生都得跟着装蛇皮袋子称重,每次卖了多少斤庄生很清楚,因为粮食贩子称重的同时父母还得要庄生跟着算账怕被他们坑了。

  兄弟两人的床在卧室的西北角。父亲自己打的一米八的大床,父亲的木匠活可以说在十里八村都是顶呱呱,家里的木制家具几乎全是父亲打造的。

  一个木匠的活好不好就看他棺材打的合不合格,棺材的打制最考验人。

  这话是小时候父亲对庄生说的,父亲说棺材是最难打的,打一口好棺材才能证明一个木匠的活好坏。

  父亲就可以打一口合格的棺材。

  父亲小时是上过高中的,那时候赶上贱年(应该是这么写,就是大锅饭那会农村人的称呼)家里穷的揭不开锅。

  父亲上学成绩很好,但是那时候的人爱瞎整腾,不管你成绩好坏,动不动就得去学大寨学生们都跟着去干活,大搞建设,修梯田建大桥。用父亲的话来说那就是瞎整腾毁了他们的一代人。

  父亲上高中时奶奶都给带的地瓜面的煎饼,奶奶体恤父亲几乎讲家里一半的口粮给了父亲。

  父亲家里还有两个妹妹,经常饿的哇哇大哭。

  为这,父亲每天都忍者不吃,除非饿的不行了,把省下的再带回家里去给家人吃。

  曾经有一次父亲忍过头饿晕了过去,刚好一个非常要好的姓吕的同学把他给救了起来送回了家,打此父亲和吕叔拜了干兄弟,也是从那父亲决心辍学回家干活挣工分补贴家用。

  父亲上学时品学兼优,心中一直遗憾没有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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