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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每个人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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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伍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若离的脑袋,笑意渐柔,“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的,顶多断了几根骨头。”

  “你没骗我吧?若离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小心翼翼问他。

  “没有。”齐伍这个打惯了架的人,自然对这些情况是有把握的。

  安静的夜,月光轻泄在简陋狭小的门面房内。

  疲惫了大半夜的三人各居一隅。若离看着窗外的夜色,耳边是门面房内平稳的呼吸声。

  熟睡的中的少年紧皱着眉头,不安的蜷缩在沙发的一角。

  那晚,他口中不断喃喃着什么,若离什么也没听清,只有一句话异常清晰。

  “我会保护你的。”

  若离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干净的少年罗刹一般。

  她是真觉得他会把那人打死。

  偶尔不经意提起这事,金典总是淡淡的说一句:“他该死。”

  “啪”的一声,拉回了若离的思绪。

  金典听到声,手中的书还未来的及放下就冲到了母亲身边。

  张美兰站在煤气灶旁,不断对着自己那只红肿得厉害的手吹气。

  张美兰还想去捡摔在地上的碎片,却被金典拉到了洗手池旁。

  金典握着母亲的手在水龙头下冲洗,责怪道:“就您心大,那瓷片可不是闹着玩的,划破手了怎么办?”

  “我这不是想早点收拾完,早点吃饭嘛。”

  “那您也不能乱来,手还烫伤了。”

  若离进来的时候,金典正沉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察看着张美兰的伤势。

  张美兰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家儿子,嘟囔道:“金典,妈也是不小心的,你就别生我的气了。”

  儿子情绪不高的时候,张美兰都是叫他金典。

  好在烫伤不是很严重,措施采取的也及时,母亲的手并无大碍,可金典还是心疼的紧。

  金典抬起灼灼的眸子,眼睛深邃的就像一口很深的井,“你今天的手这是没事,要是真有什么事了,我可非让你多吃几顿肉。”

  张美兰一听到“肉”,这才想起地上的残羹,她手足无措的看着金典:“儿子怎么办啊,我专门为你烧的红烧鸡块被我……”

  金典露出一丝笑意,清理着满地狼藉,宠溺道:“还是我来吧,您就好好的坐在外边儿等我。”

  张美兰一边听话的往外走一边关忧道:“儿子,你小心点啊。”

  金典瞥了一眼一旁的若离,“离姐,你也出去,这里让我来。”

  若离陪着张美兰在外面唠嗑。

  若离负责听,张美兰负责讲,两人再一起笑。

  自若离来到这里帮忙以后,张美兰每天都会跟她说金典从小到大的糗事。

  张美兰人近中年,却还像个小孩儿一般,童心未泯。

  爱玩,爱笑,爱闯祸。

  金典总说,他母亲这辈子不容易,经历过大风大浪,经历过大起大落。

  即便如此,她还是活得这么有滋有味。

  大概是因为,她有个什么事都宠着她、护着她的儿子。

  她透过玻璃窗望着里边忙碌的男孩,心里思绪万千。

  她大概是明白那天晚上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了。

  金典忙完手中的活,又重新煮了一盘红烧鸡块。

  天快黑时三个人才开始吃晚饭。

  张美兰不停地给金典和若离夹菜,“你们俩啊多吃点,还在长身体呢。”

  金典捣鼓着碗里的饭,有意无意问道:“离姐,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若离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心里的情绪莫名低落。她笑了笑,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怎么,你是在赶我走吗?”

  张美兰感觉到氛围不对,连忙打圆场道:“若离,他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在阿姨这里多久就在这里多久,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她又瞪了一眼金典,嗔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若离苦笑道:“阿姨,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我在这儿叨扰你们太久了。”

  金典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表达方式不对,他吐字道:“离姐,你别误会,我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

  “你在这儿住多久我都没有意见,只是你不能逃避问题,现实是残酷的,但你必须要面对。”

  若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美兰心疼地握住了若离的手,在她心目中,她早就把若离当做是自己的女儿了。

  若离的父母亲早在几年前就离婚了,两人的感情本来一直都很稳定,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夫妻俩之间有了裂缝。

  离了婚后的母亲,整天疯疯癫癫,每天在家里哭诉她那个不称职的丈夫,逢人就说那个臭男人抛弃了他们母女,还卷走了所有的财产。

  小若离心生怨念,也开始厌恶起他的父亲,觉得他虚伪、狠心。

  好几次父亲怕她过得不好,想回来带她走,她都闭门不见。

  后来她才知道,母亲是个A·D·J,被父亲第一次发现时她立誓说会戒掉,但后来她却越陷越深。早没了工作的母亲,靠着父亲那微薄的工资,一直在疯狂吸父亲的血。

  父亲为了保护他疼爱的女儿,苦心支撑着这个表面上幸福美好、内部早已被啃噬得腐败不堪的家庭。

  父亲离开以后,这个家彻底失了主心骨,母亲根本不会在意家里的事情,也担不起家庭的重任,常常扔下若离一个人在家,自己出去鬼混。

  不得已,若离只好辍学,早些到社会上闯荡。

  两年前,母亲又迷恋上了赌博,败光了若离辛辛苦苦在外面挣的钱不说,还在外面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债主找不见母亲,就来家里要钱。可是若离哪来的钱,她一个人躲在家里的橱柜里,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这群人日日夜夜守在她家门口讨债,若离不敢开门,家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她饿得饥肠辘辘,又因为欠费停电停水。

  正当她快绝望时,齐伍带着许博豪砸了她家的玻璃窗才把她救了出去。

  她到处找工作,日日夜夜投身在工作之中,加上借的齐伍他们的钱,才还完那笔债。

  无数个日夜,无论她有多努力,外面那些人的砸门声、谩骂声始终在她耳边挥之不散。

  现在母亲一个人病倒在家里,她害怕再次回到那里,也不忍心放任母亲不管。

  她徘徊不前,不知所去。

  半晌,她的唇动了动,几个字轻飘飘的从她口中飞出:“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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