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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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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仿若愁绪,缠缠绵绵没有尽头。

聂云怔怔望着屋檐上下落的雨滴出神了好一会儿,静悄悄走进书房,道:“王爷,王妃走了也有七天了,今天是她……”

说到这里,瞥见姜戎修眼底的寒意,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姜戎修手中的笔顿了一下,狠狠地在纸上压下一团墨渍,他突然抬起手,将桌子上的那张纸扯出来,揉成了一团。

不小心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他眉头一皱,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王爷……”聂云伸出手想要去扶,望见姜戎修拧成一团的眉心,手又僵在了原地。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聂云从小跟着姜戎修,从前的他以为,自家王爷与王妃不过就是露水夫妻,现在缘分尽了,大可以向前看,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尽然。

聂云也皱起眉头,沉沉地叹了口气。

聂十七正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看见走廊里傻愣愣站着的聂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眉道:“怎么了?”

聂云颇丧气地摇了摇头,本想说这几天姜戎修不在状态,不敢随便去招惹,不想转眼间聂十七已经三两步走了进去。

“王爷,”聂十七拱手行礼,悄悄观察姜戎修的脸色,“九皇子来了?在门外说要见您。”

见姜戎修未说话聂十七又补充道:“是北辰的九皇子。”

南萧皇帝子嗣众多,除了皇后所生姜煜琛以及性格沉稳的姜煜暄以外,其他几位皇子大都才能平庸,那个九皇子更是等不得大雅之堂。

听聂十七说九皇子来了,姜戎修本来没往心里去,但说到北辰九皇子,他却是爽快地放下笔,头也不抬道:“请他进来吧。”

“是。”聂十七应道,依旧蹦蹦跳跳地跑出门,将门外马车上带着黑色面纱的九皇子请了进来。

见书房的门被掩上了,聂云站在门口不肯走,南萧与北辰正在打仗,敌国的一个过来,不管谁看来都像是有什么密谋。

“走吧,九皇子与王爷是旧相识。”聂十七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仿佛早就明白了一切,但聂云再问,他却是什么都不肯说了。

书房里,姜戎修正十分专注地批着一份军报。

纪砚清突然将头上的黑色面纱扯下,腰间的宝剑瞬间出鞘,嚯地一声将姜戎修面前一沓码地整整齐齐的纸挑起。

砚台也应声落地,黑色的墨汁从地上溅起来,把姜戎修袍角染得漆黑。

以前,纪砚清总爱穿白色,姜戎修则喜欢黑色,而这两人今天的装束却截然相反。

姜戎修一身雪白的长袍,纪砚清则一身黑色,和以往一样对比鲜明。

姜戎修未抬头,反而把目光移动到袍子上,非常缓慢又心疼地看着掸着衣角。

“看着我!”纪砚清手里的剑慢慢下移,强迫姜戎修抬起头来,冷冷道,“我说过,你若不想好好珍惜她,我会待她走,可是你呢,你都是怎么对她的?”

姜戎修不说话,捡起地上散落的军报,异常专注地看着。

纪砚清手轻轻一动,剑锋划过姜戎修的脖子,绽开一朵鲜艳的血花,他冷冷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负了她,该死。”

闻言,姜戎修非常缓慢地抬起头,失神地看着眼前的纪砚清,他低头,却是非常放松地笑了,“你要真的恨我,就动手吧。”

“你……”纪砚清狠狠瞪了他一眼,剑锋抵在他的喉头,愣愣半晌,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剑。

“我来是祭拜她的,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杀你。”纪砚清神情肃穆,“但你我从此陌路,战场上再遇见,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完,纪砚清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

纪砚清从前是京城夜阑珊的阁主,聂云见过许多次,这会儿见他从姜戎修房里出来,吓了一跳,半晌才寻思过来,正想问聂十七,却见他已经引着纪砚清往灵堂那边去了。

北辰与南萧在打仗,丧事一切从简,只在薛绾从前居住的海云楼设了一个灵堂。消息并没有传开,因此来祭拜的人寥寥无几。

站在薛绾的牌位前面,纪砚清好容易才回过神来。

他刚回到北辰皇宫不久就听说了薛绾去世的消息,本以为是姜戎修故意设的局,又或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可是刚才看见姜戎修的样子,他原本存有的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如果是做给外人看得,姜戎修不会做得这么逼真。

上完香,纪砚清才问一旁跪着的琥珀,“你家小姐的尸身在哪里?”

好容易缓过来,提到薛绾的尸体,琥珀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哭着道:“纪阁主,我家王妃是被曲素素那个贱人害的,她用迷烟迷晕我王妃,然后放火把柴房烧了,等找到的时候,就只剩下……”

“只剩下什么?”纪砚清抓住琥珀的衣领,紧张地等着她的下文。

“只剩下一副残缺不全的尸骨了。”

“尸骨?”纪砚清一愣,抓住琥珀的手不知不觉间也松开了。

他曾经以为,薛绾和姜戎修情投意合,把她留在姜戎修身边,她就会过得幸福,可是没有想到,留她在这里,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最后竟然连一个全尸都不能留下。

扭头看向大堂中央留下的那副棺材,两滴泪水从纪砚清眼角滑落。

出来州府的大门,秦京生从马车里跳出来迎接,他本想说点什么,但看纪砚清脸色不好,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两个人默默相对半晌,纪砚清许久才开口道:“回宫吧,我记得朝中有几位大臣是支持我的。”

“殿下的意思是?”秦京生喜出望外,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探,离纪砚清又近了几分。

“我是说回宫,去会一会我的好哥哥。”

听了这话,秦京生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长舒一口气,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欣喜。

“车夫,快,回宫。”秦京生扬声道,扭头看向纪砚清,却发现他原本温和的目光,竟然变得十分凌厉。

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眼睛里面是还未消退的血丝。

不管从前的恩恩怨怨,不论如何,不能让薛绾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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