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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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进入琴的办公室后,带上门,顺手反锁防止被打扰,这才开始与琴以及凯亚就今日的实验记录进行讨论

而另一边,叶檀被诺艾尔安置在她自己的床上,意识在黑暗中沉浮着

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她的小腿外侧皮肤上,浮现出如鱼鳞般的精致纹路,但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仿佛只是错觉

但诺艾尔将她安置好后就出了门,继续自己“身为女仆的义务”,因此错过了这一幕

纹路消失的同时,叶檀的眉头皱了皱,意识中似乎多出来一点什么

待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不仅如此,她也早已从寝室转到了西风教会医院的单人病房中

一睁眼,映入眼底的就是教堂特有的带着弧度的屋顶,以及旁边高耸的彩色玻璃窗

夕阳透过玻璃窗,在地面上,在纯白的床上留下留下斑驳的光影

“你终于醒了,这次你可是睡了整整三天呢,感觉怎么样?”叶檀的视线向着声源处移过去

刚刚转过头,就见凯亚非常没有坐相地坐在旁边的陪护椅上,一手搭在椅子靠背上,翘着二郎腿

环顾四周,这件病房里除了她和凯亚,没有别的人在

或许是刚刚醒来,脑子不清醒,叶檀竟毫不犹豫地对他皱起眉,神色间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厌

“别这样嘛,我刚刚才过来。”凯亚笑嘻嘻地将身子往前一凑,手肘支在床边撑着脸,似乎发觉到叶檀对他的讨厌似的

叶檀下意识想问为什么只有他在这里,其他人呢?但她似乎忘记了她无法开口说话的事情

张了张嘴,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突然清醒了

这时凯亚又开口道:“诺艾尔刚刚有事离开,正好我过来,就暂时代一下她的班”

才怪,要不是诺艾尔不听安排,坚决守在她身边整整两天两夜都没怎么合眼,最后还是芭芭拉发现这件事,跑来西风骑士团这边报告给代理团长大人…

以至于他今早刚到办公楼的时候,就被琴抓了壮丁,被琴派来西风教会医院这边,暂时替诺艾尔看护一下叶檀,并承诺之后会派别的女骑士过来看护的话

否则,西风教会这种地方,他才不想过来呢

不过……这都快下午四点了都没有别的女骑士过来,他拜托忙的脚不沾地的修女去骑士团询问,只得到了暂时空不出人手的答案

没有空闲的女性骑士,派男性骑士过来也不合适

但凯亚/情况特殊,反倒是目前最适合留在叶檀身边看护的人选

因此他只好留下来,顺便在病房这边把昨天剩下的一点工作做完,随后就无所事事

但他意外的没有感到无聊

“别这么看着我嘛,之前的事情我不是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吗,说起来,其实我才是受害者吧?”

明明因为她的言灵才导致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他才是受害者吧?他这个受害者都没生什么气,她这个罪魁祸首却整整两个多月都不待见他

并且似乎以后也要继续讨厌他的样子

这可不行,凯亚心想

世界之外的力量,并且力量机制又是如此的有趣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被讨厌而无法近距离观摩的话……

岂不是非常的可惜?

想到这,凯亚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层,道:“你昏迷了整整三天,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和我说说看”

叶檀面无表情的盯了他一会儿,准确来说是盯着他那张带着笑意的脸。随后平静的转过身,背朝着他,缓缓撑坐起来

她贴身的内衬裙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自然地从肩膀上滑下来一点,露出她小巧圆润的肩头

但叶檀似乎并没注意到这一点,就在她刚刚撑坐起来时,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个模糊的画面

叶檀神色恍惚了一瞬

她的全部注意力似乎瞬间就被那模糊的画面吸了进去,直觉告诉她,她得赶快回寝室拿…拿什么来着?

不管了…得先回寝室……回去之前…穿衣服

随后仿佛忘记了诺艾尔给她讲过的穿衣顺序,甚至还将她身后的凯亚也忘了

只自顾自的拿起床边衣架上的过膝袜给自己套上,然后随便抓起一件什么就往自己身上套,连袜带都忘了束

但凯亚却无法忽略掉她的动作

他看着叶檀衬裙滑落露出的肩,以及被发丝朦胧遮掩的后颈,仿佛被蛊惑了一般,移不开眼

直到她拿起束身衣往自己身上套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转过头,将黏在她肩膀上的视线挪开。片刻之间,就红了脸

虽说在他古铜色的皮肤遮掩下根本看不出来,但他自己却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自己的耳朵上、脸颊上散发的阵阵热意

又来了,这种奇怪的感觉……凯亚下意识用说话的方式来转移注意力

“…好吧,既然醒了过来,就和我去代理团长的办公室…”凯亚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看向她

叶檀没回答他,当然也无法回答,她自顾自地套上束身衣,连胸襟衬裙都没穿上就直接把束身衣往自己身上套

凯亚知道这套复古裙怎么穿,这套裙子本来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风之剪”的老板娘拜尔夫人还特地给他讲了“这条美丽优雅的长裙”该如何穿才能“完美地衬托出女性的美丽姿态”

但这套“美丽优雅的长裙”有一个麻烦的缺点——它的束腰,或者说改良束身衣的绑带在背后,并且位置比较低,只靠自己根本系不稳

凯亚看着她摸了半天都没摸到绑带,似乎打算放弃穿束身衣,直接套上别的裙子

这裙子是他买的,虽然诺艾尔知道并且给他保密,但拜尔夫人可不算是什么嘴巴严的人

要是叶檀穿好裙子就和他出去的话…

嗯,他完全能想像得出一路上遇到的人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凯亚只好绕过去坐在叶檀身边,拨开她被夹在束腰里的头发,帮她穿上这麻烦的长裙

没办法,毕竟是他买的

叶檀表现得很安静,又背对着他。而他自己又非常小心的给她穿衬裙,系绑带,力求不碰到她

——不然她又该生气了

但衬裙是两片式的,不仅要系后面,还得系前面,凯亚又不好转到她身前去—面对面的话会很尴尬的

因此他只好拿着系带,将手从她腰间两侧伸出去,在她小腹上系上

从门口的角度来看就好像凯亚从叶檀身后抱着她,姿势异常亲昵

而芭芭拉这时候突然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是来例行检查身体的,刚开门就看到眼前这堪称暧/昧的场面

“呜哇!对…对不起!”芭芭拉瞳孔地震,啪得一下摔上门

捂着滚烫的脸颊,飞也似的跑走了

凯亚一僵,手指间的缎带仿佛突然变得烫手起来

但这衬裙就差绑个蝴蝶结了…凯亚只得继续给她穿上这麻烦的裙子

解释的事情……还是等会儿再说吧

但叶檀安静得似乎有点过头,凯亚有些不放心,于是握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

就见她一脸神游天外的样子

凯亚皱起眉盯着她的脸

是还没睡醒?或者是…「言灵」使用过度的后遗症?

凯亚拿不准,只能等会儿给她穿好衣服之后,把她带去丽莎女士那边看看

虽说是复古长裙,但实际上并不像古代那样一片一片的要穿半天才穿得完

甚至没有臀垫来特意凸显腰身——这个设计已经被拜尔夫人改良为更为方便自然的加厚衬裙束带了

终于给她穿好裙子之后,即使是凯亚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是更大的麻烦——过膝袜的袜带

这本来该叶檀自己给自己束在小腿上的,但凯亚把袜带给她的时候,叶檀只抬眸看了一眼,随即就起身要离开

看样子甚至连鞋也不打算穿上就走

凯亚嘴角抽动了一下,把她抓回来按在床边,随后把另一边的陪护椅拿过来坐下,抬起她的腿横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认命地给她绑上袜带,套上低跟鞋

叶檀全程乖巧的坐在床边,此时穿戴整齐的她就仿佛橱窗里最精致的洋娃娃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从她背后洒下来

凯亚看向她,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叶檀不像是人类,反倒像什么神话中的人物

兴许是注意到了凯亚在看她,叶檀微微抬眸,就和凯亚对上了视线

清澈的双眸中无悲无喜,看着他的时候没有平日里见到他时的讨厌,更没有挥之不去的淡淡忧愁与孤独

凯亚仿佛被什么蛊惑了似的,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看久了,那眸中仿佛也晕起了一抹幽蓝,眨眼间又消失不见,像是错觉般

但凯亚却不认为那是什么错觉,他皱起眉,凑近她的脸打算细看

正巧此时,芭芭拉又回来了

推开门,又碰巧见到让她瞳孔地震的一幕

漂亮的黑发少女穿着精致的衣裙坐在病床边,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凯亚扶着她的肩,上身朝着少女的方向缓缓靠近

——不管是谁过来看到这一幕都会以为他们正要接吻

在凯亚注意到她之前,芭芭拉就颤抖着声音大声道:“对…对不起!请不要在意我!我马上就走!”

随后又“砰”的一声甩上门,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跑走了,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她

凯亚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他懊恼的松开对叶檀肩膀的钳制,想到芭芭拉刚刚那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的表情

突然就觉得头疼

但人与人之间的悲欢似乎并不相通,叶檀在得到自由后,就径自站起身往病房的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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