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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许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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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用于返程的路费所剩不多,许令仪不好再麻烦江艽,于是到城中的一家医馆中临时做些抓药打杂的零活,以赚取些许银钱补充路费。

  在文清禾昏睡的这几日,许令仪便一直在这家医馆里做事,也正因此,给她抓药煎药等一系列程序都简单的多了。

  文清禾手握湛卢剑找到许令仪的时候,他正在医馆大夫的监督下给一名大约四五十岁的男子把脉。

  江艽站在医馆门口,看了一眼放置在一旁的竖匾,上面写着“芳芷堂”三个大字,遂又回头看向正在里面把脉的许令仪,倚靠在门边,抱臂幽幽道:“令仪兄这是何必呢,我不是说过所有盘缠皆由我出嘛!”

  文清禾回头,食指搭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别说话!”

  江艽立即闭上了嘴,只安静了片刻,他继续说道:“好歹我江艽是个商人,这点费用还是出得起的!”

  文清禾转身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但他却摊摊手,无奈道:“我得把话说完,不然我不舒服,好了现在说完了!”

  两人说话期间,另一边的许令仪已经把好脉,正埋头在纸上写药方,写完后立即放下笔,起身走到药柜前亲自抓药,看的大夫和病人也是一头雾水。

  许令仪一边抓药,一边解释道:“师大夫您之前给这位大伯开的药方我看过了,皆是攻下的药,说明您诊断其所患病症为肠梗阻,乃急腹症,这确也符合大伯之前所说的腹胀腹痛、大便四日未解、恶心呕吐等症候,但据大伯说,他今日大概午时服下药,至申时便出现了呼吸急促的症状,且情绪烦躁不安,这明显不对!”

  说着停下手里的活,转身问那位病人:“大伯最近是否受过什么外伤?”

  大伯思虑了一下,忍着痛皱眉道:“么有啊,最近都小心很,么受过什么外伤!”

  许令仪笑了一下,道:“大伯好好想想!”然后回身继续抓药。

  大伯挠头抓耳的想了好半天,突然记起了什么,慢悠悠的说道:“三日前我在帮儿子修葺房屋时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当时立即被人扶起后,只觉得左边这里疼。”说着抬起左胳膊,伸出右手指了指左胁的位置。

  许令仪已经抓完了所有的药,包好拿了过来,笑道:“这便是了,大伯所得并非急腹之症,而是因外伤造成的脾裂。”

  大伯听见裂字,吓得双手一抖,惊恐的看着许令仪,问道:“就裂了?是不是没救了?”

  许令仪闻言安慰道:“无妨,这样的后果也分轻重,大伯这个伤并无大碍,喝完这些药,可缓解疼痛,然后再来抓些根治的药!”

  听到大夫这么说,大伯顿时喜笑颜开,眦着牙说了好几声谢谢,然后付了药钱,拎着几包草药回家去了。

  那位师大夫全程惊讶的看着许令仪把完脉抓完药,张着嘴巴听完了许令仪对病症的分析,待病人离开,比许令仪年长很多岁的他拱手作揖,心悦诚服的说道:“受教了!”

  随即又说道:“可是,因外伤而造成的脾裂,只喝草药是无法根治的,您为何....?”

  许令仪笑道:“大伯的症状并不严重,何况即便真的无法根治,我至少可以减轻他的痛苦,让他开开心心的度日,有何不可!”

  师大夫在意作揖:“受教受教!”

  师大夫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在医馆行事低调但温文尔雅许令仪,竟然深藏着自己在看病救人这方面的功力,那位病人因喝了他开的药不见好转反而添了其他症候,便在医馆里闹了起来,吵的他心烦意乱,好在许令仪及时出面挽回了医馆的名声,不然啊,这父亲传下来的医馆,怕是会毁在他手里。

  然后师大夫对许令仪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恭恭敬敬的请他再复诊一位病人。

  许令仪依言照做,事后师大夫搓着手央求他留在这芳芷堂,许令仪温言拒绝:“实在抱歉,我此次来会州另有他事,只因耽搁了这些天,无事可做,便前来讨些杂活做做,好照顾生病的妹妹。”

  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文清禾听后,突然鼻子一酸,转头看向别处,她突然好羡慕筝儿,有这么好的哥哥,不过这也很正常,谁让他们出生在许家,是剑客许韬的后人呢!

  师大夫失望之极,强颜欢笑的问:“那公子在何处高就?”

  许令仪恭敬回道:“在大宋汴京,有自己的医馆!”

  “哦?医馆何名?”

  “怀皓堂。”

  “怀皓堂.....”师大夫摸着胡须低声重复了一遍,继续道:“这个名字我似曾相识啊!”

  江艽一步跨进门,幽幽道:“大宋汴京医术高过皇家御医的许令仪许大夫,想必师大夫一定听说过!”

  文清禾激动的接道:“哥哥你这么有名吗?”

  许令仪温言道:“是世人过誉了,我是个看病救人的大夫,仅此而已!”

  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走到文清禾身边,嗔怪道:“小禾你怎么跑出来了?!”

  文清禾笑嘻嘻的说道:“我有重大发现要说于哥哥听,哥哥随我回去吧!”

  听到这话的许令仪,虽然很好奇她到底发现了什么,可想起小禾无视他的话就很生气,二话不说拽住她的后襟,回身给师大夫说了一声,然后托着文清禾出门了。

  刚出门,许令仪松开手,笑着看向跟在两人身后的江艽,一言不发。

  江艽被看的心里发毛,小心翼翼的问:“令仪兄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来这一出.....”

  许令仪满意的点点头:“那我便不客气了。”

  文清禾看到两人可能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要说,便抬步朝接上走去,只是刚迈出一步,后襟又被许令仪给拽住了。

  只听他说道:“江公子背小禾回去吧!她不能受累!”明明是命令,却被他说得彬彬有礼,而且是让人很难拒绝的那种。

  文清禾听到后立即摇头摆手:“不用不用,我没那么娇弱,自己走来的,肯定能走回去,哥哥多.....”

  “......心了。”说后面两个字时,她已经趴在江艽的后背上了。

  “我无所谓,反正帮令仪兄背病患不是一次两次了。”江艽背着文清禾融入街上人流中,随口说出了这句话。

  许令仪跟在身侧,笑道:“小禾你也不必惊讶,我们是从医馆里出来的,这种情况旁人看了也会理解的。”

  文清禾趴在江艽后背上,气鼓鼓的说道:“行了行了,不用总强调我是个病人,以后我听哥哥的不乱跑还不行嘛!”

  但三人不知道的是,芳芷堂里的师大夫经过漫长的反射弧后突然在原地蹦了起来,激动的说道:“天呐!竟然是大宋汴京的许大夫!”然后一边觉得自己在许令仪面前丢了人,一边觉得自己三生有幸见了许大夫,情绪复杂的站在药柜前大笑着。

  到达郭宅后,他们看到文泽荣、李元旭、霍义行正坐在院子中喝茶聊天,苏菼帮着郭秦氏洗菜做饭,三人一进门,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们三个。

  郭秦氏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上前前后左右的围着还趴在江艽背上的文清禾看了一圈,焦急的问道:“文姑娘你没事吧?是不是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文清禾挣扎着从江艽的背上溜下来,安慰郭秦氏:“阿嫂放心,我没事,哥哥不过在惩罚我不听他的话而已。”

  许令仪笑了,笑的让人如沐春风,温言道:“不,这不是惩罚,我是为你好!”

  江艽看了一眼其他人,一边朝厅内走去,一边幽幽说道:“既然都在这里,那便都进来听听文姑娘的重大发现。”

  郭秦氏走过去拿下苏菼手里一捆待洗的芹菜,笑道:“苏姑娘,我来吧,你们去忙!”

  苏菼淡淡朝郭秦氏笑了笑,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许令仪,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瞬间脸红,清冷的眼神里透出些许娇羞,低下头朝厅内走去。

  此时有人敲门,是来找李元旭的,说是从灵州来了一位生意上的合作人,必须要他亲自去一趟,无奈之下李元旭只得抱拳暂辞。

  李元旭走后,其余人聚坐在桌前,听文清禾说着她所谓的重大发现。

  其实这个发现很简单,在与江艽聊天的时候,无意中想起来了霍义行曾说起过的闵天行的事情,与之相关联的,除了陆雲参与陆心竹兄妹二人之外,再就是缂丝了。

  闵天行作为黑衣组织派出去的人,为何单单盯上了缂丝技艺纯熟的陆家兄妹?为何灵州的周大夫拼死也要拿到昱儿母亲手里的那半匹缂丝,这缂丝上,与他们而言,带着至关重要的讯息。

  因此这块绢帕是采用缂丝技艺织就,不过织这块绢帕的人技艺更加纯熟,才使得它柔滑细腻,触之丝滑舒适,但细看上面纹路,也只有缂丝才能织出这种立体的花纹来。

  所以,这幅绢帕上的纹路,才是关键所在!

  霍义行听后直言道:“只是这纹路上所代表的讯息,我们也不懂啊!更别说破解了。”

  文清禾知道,筝儿姑娘以这样的方式将绢帕重新寄给郭盛音,大概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没有找到充足的证据之前,妥善保管它才是首要任务。

  听霍义行说完,她看向他,缓缓道:“看来,需要会一会霍大侠的好友,陆雲参先生了!”

  许令仪立即问道:“他如今在何处?”

  霍义行回道:“在钧州时我们通过书信,那时候陆兄说他已回到定州,想必此时应该也还在定州。”

  江艽幽幽的说道:“看来,必须得去一趟定州了。”随即起身,“我去准备盘缠和其他用品,对了,苏姑娘,上次给你的铁梭子,够用否?”

  苏姑娘微微点头,淡淡回道:“够用!”

  文泽荣笑道:“是啊,毕竟现在清禾姐姐不需要我们保护了,因此也就不怎么浪费那些防身的武器了哈哈哈哈.....”

  文清禾听到后,伸手在文泽荣后脑勺轻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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