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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零章 已经到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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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淏带人围攻了那个寨子,这样做的结果是不但没有让寨子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损伤,反而给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所提防,他觉得这是自己做事情做的最失败的一次,在镇子里养伤的时候,身体上的疼痛并未给他过多的折磨,伴随着疼痛而来的是一种剧烈的挥之不去的无助感着愧疚感,这才是折磨他身心的罪魁祸首。

  在他准备离开镇子开始躲避追杀之前,或者说那些人还没有发现他就躲在这个镇子里之前,筝儿找到了林淏。

  筝儿找到林淏的第二天,严武也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人详细询问了林淏在那个寨子里的所见所闻,当听完他的陈述后,严武和筝儿的脸色立即变了,神情沉重无比。

  严武双拳紧握,恨恨道:“如今河州俨然已是大宋之境,他们还这般猖獗,简直有违天道!”

  筝儿深呼一口气,说道:“不管是宋境还是夏境,这样泯灭人性的组织都是不能存在的。”

  后来林淏才从筝儿那里知道,妹妹林奕清此时在京城,就是她托付筝儿来河州找哥哥的,同时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得知自己“战死沙场”之后不久,悲伤过度离开了人世。

  听到这些消息后,林淏抚摸着腿部的伤疤,看着窗外沉声道:“就剩我与妹妹了啊!”

  至亲离去本是一间很寻常的事情,可是当这件事情某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便不再寻常了,它带来的是永生的伤痛或者遗憾,自己要带着这种伤痛或者遗憾继续生活下去,纵然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忘记了至亲的面容,但这份遗憾和伤痛却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曾经我们是多么幸福和幸运。

  说完那句话后,林淏扭头看向筝儿,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落寞,轻声问:“你哥哥许恪还好吗?”

  筝儿那时候已经知道了他与哥哥之间的事情,闻言后立即笑道:“我哥哥挺好的,就是很担心你,他与林姑娘一样,都觉得你并未牺牲,待林大哥伤势好转,便去找我哥吧,他一直在等你!”

  林淏点头,心道,是该回去了,汴京是我的原点,我一定会回去的!

  筝儿将京城发生的事情大致给林淏也说了,皇城司的内鬼,父亲的计划还有之后她自己的计划。

  原来筝儿来河州最主要的目的也与查找这个神秘组织有关,皇城司大清除之后,筝儿养伤期间,与父亲许泓交换了很多关键的讯息,她将那幅在会州得到的绢帕拿给父亲看了,父亲立即找人仿制了一副相似的绢帕,在上面绣上自己的名字,并叮嘱她想办法将这假绢帕寄给会州的那人。

  至于真正的绢帕,许泓本打算自己将其保管,但是筝儿害怕日后连累父亲,便没有交于父亲,一直带在自己身上,来河州中途经过长安时,遇到程棋,便将绢帕交给程棋了,程棋是筝儿师傅程冬的弟弟,科考之后一直处于隐匿的状态,筝儿便交给他代为保管,待时机成熟,她会到长安将其取回。

  这些事情林淏只听了个大概,但是当他听到筝儿自己之后的计划时,当即严厉阻止,因为她与严武制定的这个计划的危险性极高,太冒险了,若是他二人提出的要求得不到对方允诺,不但严武自己被杀,筝儿也会受到牵连,这是绝对不行的。

  筝儿安静听完林淏的分析,然后笑道:“林大哥,这个组织明显与西夏内廷有关,河州还是夏境的时候,它已经存在了,要彻底解决它,就要从根源开始做起,这样才最有效!”

  严武也附和道:“阿筝说的没错,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决定好了,不日便动身前往兴庆府!”

  林淏焦急道:“严公子你去兴庆府面见梁太后这无可厚非,但是筝儿身为宋人,面见你西夏的皇帝,且并非以官家的身份,这必然是不妥的!”

  筝儿抢道:“素问梁太后是位精明睿智的好国母,在这关键时刻,我猜她不会拒绝大宋的好意!”

  林淏不解的问:“这话是何意?”

  严武解释道:“这与我夏国党争有关,如今梁太后与其弟弟实行暴政,日趋没落的没藏家族还有其他贵族对她的统治早已心存不满,更何况,景宗一脉如今对她也满腹牢骚,若是得到宋廷的支持,与她而言,有利无害!”

  林淏眉头微微皱起,缓缓道:“所以你们是想要以此为契机,让梁太后允许你们彻查此事?!”

  筝儿笑道:“正是如此,况且这样一来,促成宋夏之间正常交流,岂不是个一箭双雕的好事!”

  “可是...”林淏总觉得不妥,他虽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他知道若是仅凭一个人或者个别几人的力量将那个寨子背后隐藏的力量全部铲除是不可能的,他理解筝儿与严武两人的急切心情,但是这件事情并非筝儿说的那般简单,他知道若是这个组织与夏廷无任何关系,便不会在那深山老林中存活那么久。

  筝儿抢道:“林大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不管结果如何,一件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即便到最后我的尝试失败了,至少会有人注意到这件事情上里,到那时,我们身后便有了更多的力量,不是吗?”

  此时严武走到筝儿身侧,缓缓握紧她的手,笑着对林淏说道:“放心,我会照顾好阿筝的!”

  三日后,林淏亲自出门将筝儿与严武送走,他本打算再过几日便动身去汴京,将这里的事情告诉许恪,但是之后他被那些人发现,他不能呆在那里等筝儿返回了,这都不是什么让人气愤的大事,最主要的是,自从被那些人发现后,夜晚睡觉做个与许恪相逢的好梦都会被他们打搅,后来他便离开了那个镇子,开始了自己流浪生涯。

  那时候林淏也知道闫稷后来被许泓接去了汴京,因此他能安心的在四处流浪了,他知道自己身后还跟着跟着无数双眼睛,不能立即回到汴京,皇城司的事情告诉他,京城并非就是个安全的地方,那些人的爪牙能潜入皇城司,还有什么缝隙他们钻不进去?

  所以还是暂时不要去汴京,绕个几圈再回去也不迟,若是直接到了汴京,连累许恪就不好了。

  林淏的回忆结束了,文清禾起身打开窗户,发现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天地是寂静的,偶尔传来买炊饼的叫卖声,也只是这寂静交响曲中的一支有声振动,让这个雪中的世界更加寂静。

  她仰头看着雪花,喃喃道:“已经冬天了啊!”

  此时江艽缓缓走进房间,他看到文清禾后,便悄然走到她身侧,与她并肩于窗前直立,看着窗外飘扬的白雪,忽听他说道:“下一步,小禾如何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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