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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牛二的劝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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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天,位于太虚中央,乃是曦和所居之所。
曦和座下,有长庚,近侍玉玺宫,坐镇太白天;有萤惑,总揽金乌天事务,坐镇天理天;有太岁,掌管两亿天仙大军,坐镇军神天。
曦和憩于玉玺宫中的须弥座上,静静地看着宫门处。
“玄冥大神驾到,在下有失远迎,还清宽宥。”
玄冥站在宫门处,冷冷地说:“用不着在那假惺惺的,我且问你,扶桑何在?”
曦和轻缓地飞下须弥座,来到宫门,平静地说:“死了。”
“什么?”玄冥仰起头来,满含怨气地看着他。“你为何召回他?难道他违背了你的意志以至于你要取走他的性命?”
曦和沉默无言,扇动翅膀回到须弥座上,将头埋到翅膀中,颓然说道:“我们只是选择了自己的命运,而大神,你会面对自己的命运吗?”
“少在这打哑谜,你为什么召回扶桑?说清楚。”玄冥摆动蛇尾游到须弥座前,厉声说道。
曦和将头从翅膀里抽出来,平静地与玄冥对视:“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扶桑自从三千年前,便开始衰老。并不是我召回他,而是他主动替我去死。”
“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你是创世之初就存在的神,以你的见识,不难看出其中的门道。”
“我已经坦然面对命运。倒是您,不去找回自己遗失在太虚中的力量,反而找我兴师问罪,有什么意义么?”
玄冥目瞪口呆,良久才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石元吉他……怪不得,扶桑会收一个凡人为徒,可是……”
“玄冥大神,长久以来的禁闭让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么?”曦和严厉地打断了玄冥的呓语。“封印破裂,很快会被整个太虚的神明察觉,您不尽快找回自己的力量,关心石元吉做什么?”
说罢,曦和的胸前凭空凝聚出一枚黑色的球体,这球体缓缓地飘到玄冥的面前,散发着湮灭的气息。
“这是……我的力量。”玄冥痴迷般看着小球,小心翼翼地将它吞入腹中。
“这只是一部分。”曦和又将头伸进翅膀中,缓缓说道。“我本来想将全部的湮灭之力收集,但天狼认为我迟早会将你放出来,便与我对抗从中作梗,剩下的力量还在他的手里。”
玄冥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说:“他不过我创造的一个光明神,哪有合适的方法存放湮灭之力?不过是找个合适的位置封印起来罢了。”
“倒是那个石元吉,让我越来越有兴趣了。看来在他身上做的布置还不够多,我得好好把他利用起来。”
玄冥瞥了曦和一眼,发现他竟然丝毫不为所动,不由得疑惑不解。
“你不在乎么?”
曦和依旧不为所动,轻声说道:“玄冥大神,祝你好运,我要休息了。”
“那你就去死吧,又老又懒的三条腿乌鸦!”玄冥扔下一句狠话,走出了玉玺宫。
……
金乌观的书房中,石元吉把所有的书籍收拾妥当,一本本地塞进人种袋里。
这些都是米四达留给他的最宝贵的遗产,满满一书房的书加起来有一百多斤,他不舍得丢弃。好在小小的人种袋储存空间够大,书籍全都能装进去。
他看着这个他长大成人的地方,莫名地陷入回忆当中。米四达的音容笑貌仿如昨日,教授石元吉知识时的严厉面孔,石元吉生病时忙前忙后的身影,逢年过节时师徒二人的欢声笑语,每一刻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这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想到这里,石元吉将最后一本书收入人种袋里,打算去卧室拿走所有的存银,踏上流浪之路。
牛二不知何时来到书房前,两眼通红,眼角似乎还有泪痕。
“石道长,你这是要去哪?”牛二问道。
看见牛二这副样子,石元吉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半晌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牛二向外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关上了书房的门,悄声地对石元吉说:“石道长,俺有个去处,你听一听,做个参考。”
“什么去处?”石元吉对牛二还是信任的,见牛二想帮他,便停下收拾东西洗耳恭听。
“你最好去京城,参加成匀馆的入学考试,去做太学生!”牛二斩钉截铁地说。
石元吉听到这里,有些不以为意:“牛二叔,那成匀馆的名头谁不知道,成匀馆的招生条件也是人尽皆知啊。”
“那里面的太学生,要么是贵人子弟,要么是各地要员推荐,再加上几个寒门子弟添做门面,以示公正罢了。”
“我这刚得罪李尧,又是北方边境的小百姓。既非显贵门户,又被府衙嫌弃,去参加入学考试,又有多少可能进入呢?别想了。”
说罢,石元吉查看人种袋里,清算自己所带的物品,不再想这事了。
牛二着急了起来,急忙说道:“石道长,现在不一样了,新皇十几年前登基之后,便开始招揽人才,尤其喜欢寒门出身的人。”
“你从哪知道的?”石元吉还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继续收拾行李。
“镇上的商船里的那些从京城来的商人,都这么说。”牛二看石元吉满不在乎地样子,颇为着急,赶紧劝导。
石元吉看到这里,心中疑惑:“牛二叔,你究竟怎么了?”
牛二通红的双眼留下了热泪,再也憋不住内心的苦闷,终于哭出声来:“石道长啊,李尧把我们轰走之后,我就知道小郁村的地皮要换主了。当时我还觉得没啥,日子还得过呗。”
“可谁想到,丁允之派人来挨家挨户的通知,说是以后要交四成的租子,谁要是不交,就给轰走。”
“四成?”石元吉大惊失色,他放下人种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府衙每年要收五成,他丁允之要收四成,那留在你们手里只有一成?”
“算上吃饭用的粮食,买卖用的粮食,剩下的还要留作种子,这肯定不够啊。”
牛二哽咽地说:“可不是么?今年冬天要想过下去,就得去借粮,借不到的恐怕就得冻饿而死啊。”
“不行,这太不像话了,我去和丁允之理论!”石元吉把人种袋揣在腰间,风风火火地往门外走。
牛二急忙拦住他,一脸惊恐地劝导:“石庙祝,你别冲动。你还没看出来么?那个丁允之就是一个面善心黑的伪君子!这个时候,他就等你上门呢。要不然,他哪有借口动你?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石元吉被他这番话点醒,颓废地坐在书桌前。他想起来,丁允之躲在李尧身后一言不发,李尧把村民撵走后,他才露出真面目。
丁允之在石元吉面前说什么体面,可还不是巧取豪夺,真是个心机叵测的笑面虎。
“那怎么办?要是他真就这么收租子,小郁村一共四十六户人家,有几家能熬过今年冬天?要么卖儿卖女,要么举家逃荒,真是造孽!”
牛二的眼泪依旧止不住,哽咽地说:“石庙祝,我们这小郁村四十六户可全靠您了。算俺求您,您一定要去成匀馆入学。”
“你想收回金乌观,就得有比丁家更贵重的身份。咱们普通人以前靠军功,还能混个功名。可现在咱们不和西方的妖族打仗了,就只能靠太学生的名头。”
“您只要在成匀馆学成,就很有可能在京城任职,收回金乌观的可能就大多了,总比东一头西一头的撞大运要好吧。”
“丁家只是海棠镇的富商,小小的盐官,你要是在京城混出名头,那才能安安稳稳地收回金乌观啊!”
石元吉长叹一口气,发现自己的选择真的只有这一条了。就像牛二说的,得有好的根脚才能正大光明地收回金乌观。可他一个山野百姓,想要有个贵重的身份,就只能去成匀馆碰运气了。
除此之外,没有好的办法,总不能当个山大王用武力夺回吧?
“我知道了,哪怕是为了你们,我也回去试一试。”石元吉镇定了下来,继续收拾行李。“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能不能入学,还是个问题呢。”
牛二欣慰擦着眼泪:“您能为俺们着想,俺就心满意足了,米神仙教出了好徒弟啊。”
牛二又说了几句,便回了家,留下石元吉孤寂的身影,独自嗟叹。
“人生百年事事忧,几家欢喜几家愁?”石元吉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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